盛墨将温度计扔进垃圾桶,想一想,又拣出来,有水银,应该会有造成污染,哪天拿去给化工学院的老师们去处理吧。“嗯,坏了,明天咱们去药店买支新的好了。这个还是放原来的盒子装起来,我拿到学校去给化学系的同事处理。”
林家乐将塑料套子装起来:“这个不能乱扔吗?”
盛墨说:“这里头是汞,有毒的,所以不能随便扔,会有污染。”
林家乐小心地放进抽屉里:“那就不乱扔。”
盛墨期待着晚上睡觉,到时将丢丢关在卧室门外,看乐乐还有什么理由拒绝,然后在床上将他这样那样,要弄得他哭出来才行。盛墨满脑子脑补那些画面,笑得一脸淫荡。
林家乐还是头一回见到笑得如此猥琐的盛墨,偷乐什么呢。正想去问他,电话响了,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号码,响了四五声,他才接起来:“喂,哪位?”
“阿乐!”
林家乐心猛地一跳,叫自己阿乐的人可不多,而且还是最不期望的那个:“贺先生?”
盛墨竖起了耳朵,贺方旭居然还有乐乐的电话,还没有死心吗?
贺方旭在电话那头咳嗽了一声:“是我,我想跟你说说话。”
林家乐正想把电话掐掉,对方说了一句:“我感染上非典了。”
林家乐眉心跳了一下,他将放在关闭键上的手指头移开了:“贺先生,您说笑吧,别是吓唬我吧。”林家乐虽然觉得贺方旭这人是可恨的,但是还罪不至死吧,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他不是高兴,反而是担忧。
盛墨用气声问:“乐乐,贺方旭?”
林家乐将手挡住话筒:“他说他得非典了。”
“啊?”盛墨吓了一跳,贺方旭是可恶,但是当听到这个消息,也并没有感到高兴。
“目前还没有确诊,正在医院住院等待确诊。”贺方旭一边咳嗽一边说,“我想我是凶多吉少了,所以特别想跟你说说话。”
林家乐求助地看着盛墨,盛墨说:“你陪他说说话吧。”
林家乐放开手:“好吧,贺先生,你想说什么?”
贺方旭说:“你就不能叫我一声方旭?”
林家乐说:“不能,对不起,贺先生,我们没有熟到那个份上。我很想知道,您是在哪里感染上的非典?”
贺方旭说:“其实也没有去哪儿,就是前几天从D市回香港之后,才有了咳嗽的症状。我没有去人多的地方。”
林家乐说:“如果没有感染源,也许就是普通的感冒,所以你就别多心了,好好治疗吧。就算是真感染上了非典,也不是不能治疗的,你要有强烈的求生意念,要相信自己是可以治好的,多半都会没事的。”盛墨一直都在竖起耳朵听林家乐打电话,这话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呢,想一想,可不是前些天自己说给他听的,想到这里,不由得泛出了笑意。
“希望如此。谢谢你,阿乐。我此刻真的很想找个人说一说心中的恐惧,但是我找不到人说,所以来打扰你了。”贺方旭说得可怜兮兮的。
林家乐想说,你不是有未婚妻么,找我干什么,又觉得这话说出来,仿佛是在吃醋一样,便只好说:“谢谢贺先生如此信任我,林某深感荣幸。”
盛墨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乐乐这话绝对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台词,官方得太可爱了。林家乐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眼,盛墨凑过来,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林家乐唰地红了,要不是还和贺方旭说着话,他肯定挡回去了。
贺方旭不知道电话这头风光旖旎,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听你说说话,我心里就好受多了。阿乐,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你走了之后,我看见你留下的存折和录取通知书,别提有多难受了。我一直在骂自己,为什么这么善良上进的人,我都不懂得珍惜呢。上帝一定是在惩罚我的罪孽,所以让我错过了你……”
林家乐有些为难地看向盛墨,指指手里的电话,盛墨凑过来听,贺方旭一人在那头倾诉衷肠,他也耸了下肩膀,摸摸林家乐的脸,以示安慰。
“……从小我父母就死于车祸,姑妈将我接到她家,将我抚养长大。那时候,她家的事业才刚起步,他们夙兴夜寐,姑妈吃了好多苦,和我姑父才将事业做起来。但是姑妈也累垮了身体,只生了两个女儿,就没法再生育。我姑父想要个儿子,但又觉得离了发妻太不厚道,就找了人借腹生子。那阵子,我看见我姑妈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独自一人在黑夜中饮泣。我心里真恨啊,恨不能去砍死姓庄的和外面那个女人。后来阿诚抱回来的时候,我以为这事就结束了,姑妈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皱起,我却什么都不能替她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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