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啦!收衣服啦!”江兆唯亮开嗓门吆喝。
冯趣丢给他一条干毛巾,吐出两个字:“闭嘴。”
“贝乐呢?”江兆唯掸掸衣领上的水滴:“我的小宝贝啊,哦嘿呀哦嘿呀~”
“订货。”两个字。
江兆唯扭动的身躯卡了一下:“跃进呢?”
“送货。”还是两个字。
“清清呢?”
“没来。”多一个字都嫌累。
江兆唯抖抖一头衰毛,知道家里只剩冯趣这座毒舌冰山,吵了会挨骂,闹了会挨揍,顿时老实起来,夹起尾巴灰溜溜打开电脑,“我得应付顾客了……”
冯趣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问:“小俞的猫什么色的?”
“全是奶牛纹的。”
“他生意怎么样?”冯趣坐到了江兆唯的桌边,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一般般。”
“瞧他挺忙。”
“是啊。”
“怎么不请个人?”
“怕别人没耐心照顾那些小家伙们吧。”
冯趣不着边际地东拉西扯,尽捡些不需要费脑的问题:“今年几号是春节?”
“一月二十几号。”江兆唯对答如流。
“那还有几天?”
“一个月。”
“贝乐好像快过生日了。”冯趣不动声色地把问题带进正轨。
江兆唯忙碌地敲字应付顾客:“你记错了,过完春节以后呢。”
“他过完生日是几岁来着?”
“三十!”由于冯趣的问题太简单了,江兆唯的每一个回答都是条件反射,丝毫没有引起警惕。
“那你什么时候满十八?”
“再过五个月……”江兆唯僵窒一瞬,在键盘上飞跃的手指顿了顿,“啊咧……”
冯趣气定神闲地掏出一支录音笔:“给贝乐听听如何?”
江兆唯慌了,咋咋呼呼扑倒在他脚下:“冯趣哥!你我无冤无仇!干嘛要害我啊?”
“我只是想听你说真话,我现在问你问题,你敢骗一句试试!”冯趣俯视着他,质问:“你家里有几口人?”
“爸爸妈妈和哥哥。”江兆唯瑟瑟发抖。
“哥哥在干什么?”
“在留学!”
“小唯,我挺同情你,不过我也必须掂量掂量你隐瞒的事会不会伤害贝乐。”冯趣拿起手机摁贝乐的号码:“要不,我还是让他亲自来拷问你?”
“我说我说!我哥工作了!”江兆唯呜呜。
“家人都是干什么的?”
“我爸妈种菜的,我哥挑粪的!”江兆唯的目光那叫一个无辜又诚恳:“我家可穷了!”
冯趣深吸一口气,继续摁电话:“看来我是摆不平你了!”
“我说我说!我哥是研究院的研究员!爸妈是退休研究员!”江兆唯嚎啕。
冯趣掐断电话,冷然问:“为什么离家出走?”
江兆唯一本正经地压低声音:“冯趣哥!我跟你说啊,我其实是我爸在实验室里用黄豆芽培育出来的,打算在我满十八岁的时候解剖我!”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哽咽了,同时捂脸,伤心得十分逼真:“我知道后就逃出来了,我命苦呦……”
冯趣嘴角抽搐,“你不要再侮辱我的智商行吗?”
江兆唯痛苦地呻吟:“我说的全是真的!我的编号是黄豆人384……”
冯趣连带眼角都一起抽搐,亮出一张名片在他面前晃晃,“认得这人吗?”
江兆唯立马看到了他哥的名字,脸色骤变:“你哪来的?”
“他今天找到家门口了,”冯趣冷着脸调侃道:“黄豆人384,我是在帮你,你如果不和我合作,很容易被他抓回实验室哦。”
在大家回到国王坛之前,冯趣全盘拷问出了江兆唯的身世,其实这小子不太简单,他出身书香门第,父母中年得子,倾尽心血培育他,他也挺聪明,打小是尖子生,跳了三级,不想到了高考前夕沉溺于动漫和网游,成绩一落千丈,没考上某名牌大学的少年班,复读时又开始叛逆期,更加破罐子破摔,跟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父母和哥哥恨铁不成钢,把他丢进了全日制的问题少年监管学校。没过多久,江兆唯在一次放风中“越狱”,生怕再被家人关进监管学校,就一直没敢回家,扒火车流浪了数个城市,直到遇见贝乐。
贝乐定完货回来,看到江兆唯出奇乖顺地窝在电脑前敲字答复顾客,感到十分意外,走过去弯腰吻吻他的脸蛋:“小贱,今天真乖。”
江兆唯心事重重地搂住对方的脖子,嘟囔:“贝勒爷,以后我每天都乖乖的。”
冯趣忍俊不禁,吹着口哨出门了——他得去和小俞打声招呼,一起替那贱小子隐瞒到成年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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