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跃进热火朝天地吞着炸酱面,一掏空口袋,“喏。”
“自己吃了吗?”冯趣支着下巴看他。
“没。”陈跃进三下五除二吃光了面条,“你给我留两块。”
“没了,”冯趣咬住最后一块羊肉串,将竹签儿一丢,向他凑过去,含含糊糊地说:“唔,在我嘴里,来吃。”
陈跃进想也没想,脑袋一探,嘴巴一撅,舌头一卷,把羊肉捞进了自己嘴里嚼了几下,这才呆住了:“啊咧……”
冯趣面无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陈跃进刷刷刷抽出一坨纸巾给冯趣抹嘴:“嗷嗷!蛐蛐儿!对不起咩,我不是故意蹭你一嘴油的,擦擦,擦擦……”
冯趣若无其事,收拾收拾快餐盒丢进垃圾桶,坐回电脑前工作。
陈跃进心慌慌地绕着他转:“蛐蛐儿,你生气了吗?”
“没。”
“真的没?”陈跃进惶恐不安地观察冯趣的脸色。
“没。”
“真的真的没?”陈跃进含泪咬着衣角。
冯趣言简意赅地丢出一句话:“再问我就生气了,滚。”
陈跃进利利落落地滚出了他的视线范围。
冯趣恨得牙痒痒的:废物!老子骗他亲一下都这么费事,骗他干一炮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李无敌给元明清送来的不是一般的贵宾票,此排贵宾席离舞台最近,与普通座拉开一段距离,还有工作人员把守。元明清找到位置坐下来,周遭全是前来捧场的各界名人,其中演艺圈明星不在少数,个个光鲜亮丽喷香袭人。
若是江兆唯陈跃进之流,在这种场合里早已上蹦下跳到处索要签名了,可元明清是什么人?他是目空一切的淡定帝,怎么会干出那么不入流的事?他在众名流客套、虚假、左右逢源的寒暄中,淡定地掏出在路上买的一个大肉包子,淡定地无视旁人诧异的目光,淡定地细嚼慢咽。
吃完包子后,看看时间,离演奏会开始还有十几分钟,元明清看了一眼左手边的女明星,发现对方是前不久与斯洛普传出姐弟恋绯闻的大牌歌手。
淡定帝淡定地吃醋了,弯下腰假装在地上寻找东西,趁人不注意,撩起女明星累赘的拖地长裙擦了擦手上的油渍。
擦干净手后,元明清坐直身子,忽然意识到一直空着的右手边多了一个人,他转过头不经意地一瞥,淡定的嘴脸终于绷不住了!身边那金发花瓶男正是这两年猛地蹿红的影视剧偶像明星罗莫声——没红之前是个啤酒推销员,外号暴躁罗,是骚蝴蝶贝乐的前男友之一,元明清的死对头。
两个人冷冷地对峙片刻,罗莫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刻薄冷漠的丹凤眼,“你怎么会在这?”
“干你屁事?”元明清与他八字不合,当年一见面免不了互殴。
罗莫声高傲地一挑眉:“这种席位的票是非卖的,你怎么能弄到?”
“干你屁事?”元明清不想跟他废话破坏了好心情。
暴躁罗额上青筋一跳,拳头蠢蠢欲动,考虑到自己现在身份不同往日,终究是忍下了,闷声问:“贝乐这两年如何?”
元明清还是那句话:“干你屁事?”
得,话不投机半句多,暴躁罗不再废话,坐正看向舞台。
第22章 两小之猜 …
演奏会开始了,斯洛普?李在雷动般的掌声中出现,他立于麦克风前,先是发表了一段简短的致谢,每说一句话,总要在收尾时停下几秒,容掌声平息一些,而他听着掌声,唇角软软地勾起淡漠的笑意,似乎漫不经意,又似乎陶醉其中。
各大媒体在描述此位钢琴天才的笑容时,皆不约而同地使用清净迷离、宠辱不惊、云淡风轻等词眼,仿佛他们形容的不是一位世俗青年,而是一位道骨仙风的世外高人——元明清揣测,小情敌只是在傻笑或懒笑罢了,他的人生没有“辱”,而“宠”又是生活常态,有何可“惊”?
发言完毕,李无敌转身走向三角钢琴,剪裁合体的燕尾服将他的腰背扯出一道挺拔英气的线条,他腰细臀窄、双腿修长,身形隐约还带着一股子少年气,并不是完全的男人味。元明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知道他只是骨架瘦削而已,那布料之下的屁股和大腿肉嘟嘟的,一口下去就能留下一排爽利的牙印。
钢琴曲响起,偌大的剧院只剩天籁之音回荡,坐在钢琴前的那个人,恍然变了一个人,他的唇边噙着似笑非笑的恬然,手指天马行空一般在琴键上跳跃,目光则泛泛地投向前方,不知道看到了哪儿去。
元明清驱逐走满脑子的情色,纯净澄澈的音乐流淌入耳朵,侵入脑内宛如将摄走灵魂,他定定地看着那人,突然动起了买钢琴的念头。人心都是贪得无厌的,他以往用CD听钢琴曲时,常想听次现场;买到普通票听了现场,又想如果能买到前排票多好;买到了前排票,进而寻思着如果能坐在贵宾席上,是不是可以看清音乐家;而由于因缘巧合的推动,今天他坐在贵宾席上,看清了钢琴天才的一举一动,却又不满足了,他想买台钢琴,让小情敌只弹给他一个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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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