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幸好周云飞反应迅速,及时拉住了即将暴走,想要冲进去救人的魏嘉唐汉;而趁此空当,韩莹月也马上给黎唯哲打了求助电话,叫他速来现场领人。
黎唯哲大概是飙了车。从挂断电话以後不过区区五分锺光景,就浑身煞气地出现在了巷子口。身後跟了几个高大健硕,一看就不好招惹的危险大汉,他们彬彬有礼但却不容分说地,强制遣开了围观好戏的众人们。
不过其实,黎唯哲压根儿也就用不著做得如此夸张。因为自打他一出现在这里,现场气氛就在一瞬间,刷地全变了。
这跟他带了多少人没有关系,纯粹是因为他一路走来,那股势不可挡,令人窒息的,迫人气势。
黎唯哲二话不说大步走到季晚潇的面前,两指一并,没有什麽商量余地地,直接就扯住庄景玉的後领,将仍旧发疯不止的某人,一个踉跄,便不由分说不容反抗地,重重扯进了自己怀里。但那时候的庄景玉还没有疯完闹够,感觉到自己被制住,表情一怒立马就想要挣脱桎梏,动作凶狠得好像一头被射伤激怒的野兽;不过幸好黎唯哲手感轻柔却也不失力道地,轻轻在他的发顶揉了揉,然後低头在他的耳边悄声说了句,“乖,乖一点”──庄景玉这才骤然僵住动作,眼光一颤,随即渐渐变得茫然浑浊,发起呆来。他慢慢转头仰上,斜著余光深深看了黎唯哲一眼,而黎唯哲唇角轻扬,温柔回了他一抹,眼角眉梢全都写满了,“我在这里”的,安心笑容。
於是庄景玉总算不再发疯了。只是当他终於变得安静──很难说,同他刚刚那样的激烈疯狂相比,究竟哪一种模样,看起来,更加惹人心疼。
又或许对於黎唯哲来说,无论哪一种,疼的人除了庄景玉,当然还有,他自己。
再看看季晚潇,脖间压力骤消,他总算能够长长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了。
那时候他的脸色非常惨白,并且异常难看。很明显,那时候他的心情,也应该是极度糟糕。
不过想来也很正常。季晚潇向来立於人上高贵骄傲,除了因为单恋上萧岚而在他面前尝尽苦头,吃瘪无力以外,哪里还遇到过像庄景玉这样,竟然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对他动手动脚……哦不,从刚刚的情况看来,简直就是要将他置於死地的亡命混蛋!?况且就算是他萧岚,哪怕心里面烦自己烦得要死了,顶多也就在表面上意思意思地表现一下而已;若是真想要动自己,就算是他萧岚,也都还得要好好掂量掂量才行!
所以你说,季晚潇此时此刻的脸色,能不难看麽?他这辈子什麽时候被人逼到过这种地步,落得这麽狼狈过!?连萧岚都没胆子和能力做到的事情,现在,竟然被一个傻啦吧唧的土包子给做到了……无论怎麽想,季晚潇都咽不下这口怒气。
可是当黎唯哲犹如天神下凡那般笔直站立在自己的面前,眉头紧皱,神情冷淡──那一刻季晚潇愕然微愣,随即眼珠一转,霎时,便明白了大概。
那时候现场四周也都已经被肃清扫荡得差不多了,唐汉魏嘉他们四人早已自觉地离开,黎唯哲带来的人则很有自知之明地退到了绝对听不见双方音量的安全防线以外,尽职尽责地守著。几分锺以後虽然季晚潇的人连人带车想要狂奔冲上来,但是却被季晚潇自己给叫住了。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黎唯哲,又歪头扫了扫庄景玉全身上下,片刻後终於点点头恍然道:“原来如此。我是说这个土包子怎麽突然间变洋气了那麽多,原来是因为靠上了你了。”
黎唯哲闻言皱眉,看样子几欲动口解释什麽,然而想了想,到底还是什麽都没有说。
黎唯哲和季晚潇不算很有交集。尽管他们都身处在同一个上层阶级的圈子里。但是很明显,黎唯哲和季晚潇,是不一样的。前者虽然身处其中,但是他生平所最讨厌的,却就是所谓的豪贵名流。这些人口是心非,言行不一,表面绅士翩翩内心龌龊下流,为达目的使劲力气不择手段──这种在圈子里,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身份象征的默认和习惯,恰恰,正是黎唯哲的最烦。然而後者不一样。虽然季晚潇也不见得就是个阴险狡诈的主儿,或者说更多时候其实他也挺“直”的,但是那更多是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而不是因为,他的本性很好。
道不同不相为谋。黎唯哲和他所身处的这个圈子格格不入,和这个圈子里的很多人也都互相看不顺眼。因此他和季晚潇,即便有母亲黎晏心这个中间人做桥梁关系,却也依然形同陌路,多年了,愣是没有培养出一丁半点儿的交情来……算了,别说朋友了,其实就连熟人,估计也都称不上是。更何况後来听说季晚潇疯狂迷恋,甚至是放下身段舍弃自尊,死缠烂打上了萧岚──黎唯哲最为反感和看不起的类型,於是他便更加有意无意地,不再与对方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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