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玉瞪了陆眠一眼,面对黄子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人没伤着——”
“真没伤着?”
谢明玉的语气有点不大好,“都说没事了——”
话音未落,只听“啪”一声,黄子怡一个干脆的耳光就甩在谢明玉的脸上,所有人都没料到她会忽然动手,一下子懵掉了,尤其是谢明玉,黄子怡对他一向是有些低声下气的,小心翼翼地豁着顺着,连大声的责骂都不曾有。
黄子怡已经扑上来,对他又是掐又是打,嘴里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到底要闹到什么地步才消停,你不把我气死不甘心是不是——
比起疼痛,那种大庭广众之下被打的羞耻才让谢明玉愤怒,然而当他看到一向光彩照人的黄子怡通红的眼,憔悴的发鬓,忽然窒住了——
陆眠和谈笑反应过来,立刻一左一右地上前拉开黄子怡,一边劝道:“阿姨,您别这样,别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
黄子怡被两人搀着,红着眼睛恨恨地看着谢明玉。谢明玉抿着唇,巨大的愧疚压得他举步维艰,过了很久,他轻声说:“妈,对不起——”
黄子怡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捂着嘴,别开脸,陆眠和谈笑又赶紧劝慰,递纸巾的递纸巾,好容易才劝住了——
黄子怡又恢复了一贯的雍容华贵,目光便落到谈笑身上,试探地问:“这位是?”
谈笑笑答道:“阿姨,我是谈笑,明玉的——”他看了谢明玉一眼,见他没反对,才说,“朋友——”
黄子怡看了谢明玉一眼,就用外科手术刀似的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谈笑。
谈笑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起来,被黄子怡莫名其妙的目光看得慌,心里面嘀咕,这是咋啦,怎么跟对待阶级敌人似的——
谈笑不知道,谢明玉可清楚的很,黄子怡只要不被感情冲昏头脑,那是绝对精明的——他可记得先前自己扔下的重磅炸弹呢,黄子怡肯定已经把他身边的所有男人翻来覆去琢磨个遍了,兴许对陆眠,她都不放心,何况在这个场合出现的谈笑——
不过谢明玉懒得点破,两只手往裤兜里一插,“走吧。”
谢暄是被敲门声吵醒的,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他起来开门,门外是胡宁军,谢暄一言不发地让开门,然后进了卧室的洗手间洗漱,再出来,尽管脸上还略显苍白,然而又是那个杀伐果决冷面无情的谢三少,甚至比起往常更加的冷酷。
他到公司的时间还早,处理了昨天遗留下来的文件,何林就进来了,站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恭恭敬敬地听候指示——
谢暄一边头也不抬地批阅文件,一边平静地说:“你帮我把名扬那处的小公寓处理掉——”
何林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处理掉?那么里面的东西呢?”
“一件不留。”
何林吃了一惊,但没有反驳,脑子里已经开始斟酌方案,“三少定个大概的价,我好看着办——”
谢暄想也不想地说:“这件事交给你,以后也不用再报给我。”
“我知道了——”
何林退出办公室前,又看了谢暄一眼——谢暄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何林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谢暄身上的某种变化。
何林走后没多久,谢暄就接到了何叔的电话,老太爷让他晚上回谢公馆。
谢暄做完一天的工作,离开公司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半,初夏的黄昏妍丽怡人,谢暄开着车回小莲山,一路上杜鹃开得热烈,有花瓣落在寂清山道,被车轮碾过,留下寂寂残红。
谢暄将车停好,走进谢公馆,立刻就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先前那种暴风雨来临的压抑焦躁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松和欢欣,连佣人的脚步都轻快愉悦——
欧阳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放大镜在研究一本图册,而离家多日闹得整个谢家都不得安宁的谢明玉坐在她旁边,笑容满面地给她讲解,祖孙俩和乐融融,似乎先前的家庭战争从未出现过——
看见谢暄回来,欧阳老太太放下放大镜,笑着说:“谢暄回来了——”
谢暄跟着挂起笑,“老太太在看什么,这么聚精会神——”
欧阳老太太慈蔼的脸跟一头微雪的头发一样柔美雍容,笑得很舒心,带着微微的嗔意,“还不是先前你爷爷的一个玩古的朋友送来一本小册子,惹得你爷爷天天念叨里面的一件东西,我就拿过来瞧瞧,看看到底有什么稀罕的——”
谢明玉懒洋洋地舒展着眉头,吊儿郎当的神态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风流,“清朝的东西样样不如明朝,总有种暴发户般的粗鄙得意,太俗太甜,比不上明代的可喜,不露锋芒,平平和和里尽是饱满的造诣。不过这个乾隆仿制的哥釉确实不错,釉肥厚,光沉静,黑黄交织的‘金丝铁线’纹片每一片都生动,难怪爷爷心心念念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浮图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豪门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