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暄久久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睡吧。”
谢明玉整个身子蜷在沙发上,头埋在臂弯间,轻声说:“谢暄,我真讨厌你。”
谢暄没说话。
折腾了大半夜,谢明玉实在累了,很快便睡着了,谢暄起身拿了一条薄毯盖在他身上,自己依旧坐在沙发上,望着那不断跳动的仪器指示灯,直到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
早上八点左右,谢暄母亲和二婶带着欧阳老太太过来了,还带来了刘嫂做的早饭,吃过早饭,三个女人就催谢暄和谢明玉回去休息。两人走出医院,谢暄刚拿出车钥匙,谢明玉已经先一步拦了出租,钻进去关上门,车子绝尘而去,看都没看谢暄一眼。
谢暄回到谢公馆,没有看到谢明玉的人,回房冲了个澡,睡到下午一点左右起来吃了点方小说西,开车去谢氏,一直忙到下午六点,接到陆眠的电话——
陆眠在电话里的语气不太好,“谢暄,赶紧过来,再不来要出事了!”
谢暄皱眉,“怎么?”然而马上又反应过来,“明玉?”
陆眠没有明说,“总之你赶紧过来吧,我怕闹出人命。”
“告诉我地址。”
第94章 多事之秋
地点是在郊区的一幢别墅,离最近的人家也相距五百米,非常隐秘。别墅是孟古名下的,比起陆眠,谢暄一向对冲动易怒的孟古没什么好印象。
陆眠已经等在门口了,神情严肃,见了他,也不多说,只领着他快速地上楼——
二楼房间里,谢明玉坐在靠窗的一把高背椅上,仿佛怕冷似的,双手捧着一杯热茶,漂亮的脸有些苍白,乌黑的眸子发呆似的望着前方,有一种虚幻的古典美。
他的前方,一个年轻的女人,一丝不挂地被吊了起来,只有眼睛被黑布蒙了起来,发出崩溃的哭叫,眼泪鼻涕糊住了原本清丽的脸,她的脚下,放着一只不锈钢面盆,面盆里,一条拇指粗的蛇正昂着头,对着女人的脚底嘶嘶地吐着鲜红的芯子——而孟古,满面笑容地蹲在一边,饶有兴趣地逗弄着蛇往女人腿上溜——
谢暄一进房间,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眼睛在那个女人身上一扫,就直直地看向谢明玉。谢明玉没料到谢暄会出现,脸上愣了愣,目光越过谢暄望向他身后的陆眠,撇撇嘴,露出不悦的表情。陆眠面不改色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把人放了。”谢暄的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先发作起来的却是孟古,他施施然地站起来,斜着眼睛吊儿郎当地看着谢暄,说:“谢暄,你是不是管太宽了?你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好不好?”
谢明玉双手捧着茶杯喝了一口,嘴角溢出一丝冰冷的笑,并不看谢暄,“这是我的事。”
谢暄并不退让,“这是谢家的事。”
谢明玉的脸忽然狰狞起来,“他妈现在要离婚的不是你爸妈!”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随后,女人忽然嚎啕大哭,“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放了我……你们这样做事犯法的,我可以告你们……”
谢明玉的眼风扫过去,似笑非笑地盯着赤裸的女人,那眼里的厌恶和嘲讽清晰可见。
孟古站起来,轻佻地拍拍女人的脸,唱做俱佳地说:“哎呦喂,高小姐,你这样说我好怕的呀,我可是良民。”
谢明玉冷笑,“高小姐既这样喜欢高调出镜,不如帮帮她,这样脱衣美女与毒蛇共舞的写真一定够吸引眼球。”
孟古一拍手,“好主意,我去拿相机。”走到女人旁边,还故意温柔地说,“高小姐你放心啦,我的拍照技术还不错,一定把你拍得够靓。”
他果真吹着口哨出了房间去拿相机,经过陆眠旁边时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女人眼睛看不见,然而视觉的消失使得其他感官更加敏锐,恐惧被放大了无数倍,她疯了似的乱喊,“真的不关我的事,谢少爷,我没有让季棠离婚,不关我的事……”
谢明玉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的眼睛洁净又沉静,他慢悠悠地喝茶,“高小姐,其实他们离不离婚,我都无所谓,不过谁让我不快活了,我便一定要让他比我更不快活。但很无奈,那个人是我父亲,我再不喜欢他,还没有不孝到要拿他怎么样,只好拿你代替,真是不好意思。”
他的声音轻柔,像个称职的绅士,态度语气蕴含着无尽的抱歉,然而听到人耳里,却令人不寒而栗。
“够了。”谢暄沉沉地出声,一手按在谢明玉的肩头,看着他,说,“爷爷在医院还没醒,别多生事端。”
谢明玉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来一会儿,他的睫毛一掀,宛若蝴蝶展翅,有不可思议的靡艳,乌黑的眸子看着谢暄,像看一个陌生人,他说:“谢暄,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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