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时候已经快要崩溃了,除了对不起,什么也说不出口。
可是老人家对我说:“孩子,你救了军事机要,我儿子救了你,我儿子是为了救国家财产死的,他值得,他是最优秀的士兵。”
是的,他绝对是。
班长以前骂我的时候,总叫我发誓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接受所有的挑战,服从所有正确的命令。我每次都是一边发誓一边腹诽他顽固烦人。
他死了以后我才知道要好好去践行这个承诺。
后来我们去剿灭了那个逊奈团伙的据点,弘扬正义,树立军威,拯救国家和人民于水火之中。档案上是这样说的,是吗?
我告诉你,那不是“剿灭”,是“屠杀”。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杀了数不清的人,其中还有女人。
我把所有的懊悔和愤怒都发泄在那些活人身上,用他们的鲜血祭奠我的班长,真的是杀人不眨眼,我那时候已经疯了。
那年新疆十月份就下了一场雪,我看见雪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心里极度恐惧。那就像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噩梦。
从那以后,我活着就是为了丛风,让他见证我的罪有应得。
你明白吗?
*******
纪策听完他的叙述,拾起一个石块,用力地扔了好远,砸在刚刚爬到海滩的浪头上,打碎那一片水光,泡沫飞溅。
他说:“你让我跟一个死人争?你真看得起我。”
梁上君眨了眨眼:“什么?”
纪策一把拎起梁上君:“走。”
梁上君还没有整理好纠结的心情,就这么被纪策拖着拽着走:“走哪儿去?”
见纪策不回答,梁上君就有点恼了,甩开他的手道:“纪策你什么意思!”
纪策转过身面对他,月光将他的脸映得苍白,他嘴角挂着笑,白惨惨的那种,眼睛一瞬不瞬地瞅着梁上君。梁上君被他瞅得愣住了,他甚至有种纪策会突然露出两颗獠牙的错觉。
当然纪策没有獠牙,但他仍然存在攻击性。
他一把将梁上君扯到自己跟前,不由分说咬上他的唇。这不像医院里那个小心翼翼的亲吻,纪策没有给他任何退缩的余地。
梁上君终于明白,纪策不是在吃醋什么的,他在用他的方式给他安慰。
其实他现在挺想揍他的,可是,为什么不先停战,来享受这个吻呢?
纪策很久以前说过,他们有相似的味道,染血过的,绝望过的,重生过的味道。唇齿相依,他们的气息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他们的亲密之间也总是掺杂着许多侵略,谁也不让谁。梁上君忙于回应纪策的纠缠,拜这个人渣所赐,他原本隐隐悲痛的心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愈加清晰的欲望。
纪策一手扣着梁上君的颈项不让他离开,一手解开他的皮带。梁上君猛地睁眼看他,满眼都是惊愕:什么意思?
纪策轻轻笑了声,松开对他的掌控,两人都有些微喘。他把梁上君的皮带扔在一边,甩开自己的外套和T恤,松开自己的皮带,然后揪住梁上君的领子对他说:“清仓甩卖。”
梁上君听见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也没有来得及说,就再次被夺去呼吸。
虽说有几件衣服在下面,纪策还是充分体会到了滩涂的磕碜,他皮再厚也经不住这么磨。用手肘撑起上半身,他狠狠咬着梁上君脖子说:“他妈的!磨叽什么呢!”
“嗯……”梁上君被他咬得生疼,不自觉地让开一些,颤抖的手指退出来,他还是很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确定?”
“你妹!”纪策怒了,双腿环上梁上君的后背,脚后跟用力朝下一抵,“叫你进来!”
简单的扩张和体液润滑根本就不足以缓解疼痛,纪策到底还是被他冲撞得眼冒金星。
“操……这也太他妈……嗯……疼了。”纪策尽量放松身体,忍受着一层层的波动,这样的波动出奇地磨人,疼,又不全是疼。
梁上君也不比他好受到哪里去,汗水沾湿他的头发,带着些微疼痛的快感慢慢侵吞他的理智,但他还是记得将手臂垫在了纪策的后背。他看见纪策撑着身体的手肘磕在粗糙的沙砾上,随着他的节奏一点点被磨红……
欲念越发难以克制,身体的热度不断攀高。纪策因为忍痛而半阖的眼,还有他的汗水划过留下的湿润的痕迹,让梁上君甚至有些呼吸困难。用力地拥紧,他感觉得到纪策抵在他腹间的炙热,他享受他们彼此欲望的厮磨。
其实今晚,他几欲流泪。
他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忏悔,把自己的噩梦全部倾倒出来,这是种解脱更是种折磨。他并没有奢望怎样的救赎,他只是想让纪策认识真正的“梁上君”,他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疯狂的“清仓甩卖”。
52书库推荐浏览: 河汉
欢喜冤家
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