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封?……”
仍旧是沉默。
我咬了咬牙,用力推开了房门。
……
左手里的应急灯重重砸在了木制地板上。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熄灭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我一步一步走向床边,扑通一声跪在床头处,拉过来祈封的手腕紧紧贴在脸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同样被扔到房门口的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我置若罔闻。
大概在我认识关亚泽一个多月后,曾经在无意中跟我大哥提起过我被人纠缠上的事儿。我大哥当时若有所思,一个星期后硬逼着我换了新手机。
带有GPS定位系统的一款手机。
那天我大哥打电话问我手里的项目做的怎么样了——但是我一直都没有接——我大哥当机立断地在他打第三次电话时判定出我这边儿出了事儿。
到达我和祈封住处的林业在卧室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诡异的场景:
我跪在床头,拉住祈封的手腕贴在自己脸上——血从他的手腕上经由我的右脸顺着下巴的曲线滴落在地板上的血洼中……
我小时候曾经有过中等程度的自闭症,伴随着并发幽闭恐怖症——昏迷的情人、浓重的血腥味和漆黑幽闭的房间成了我再次病发的诱因。
事实上,在应急灯掉落的那一瞬间,我头脑里那根理智的弦已经崩断了,随后的行为完全是本能。
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拉住祈封被切断血管的手腕贴在自己脸上时,我整个人已经陷入了非常平静,甚至可以称为玄虚的状态。
从不专业的医学角度上来说,这是人在应激反应下的自我封闭——在神经上的自保机制的作用下割断自身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包括时间、空间、声响……
割腕是很难致命的一种自杀手法。因为手腕的静脉被割断是无法造成人的死亡的,而且动脉在静脉的后方——即便是把动脉割断了,也会因为血管的收缩在不久后引起止血。
我们都很幸运。
我回家的足够及时,而且虽然整个人被祈封自杀的事情弄乱了心神,但是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腕贴在我面颊上的动作误打正着地遏制了血液的奔流而出。
我大哥对我足够上心,他在事发后的电话拯救了三个人。
很难想象,如果祈封在我怀里失去呼吸,我会不会……彻底崩坏?!
不是崩溃,是崩坏。
我大哥当机立断地决定把我和祈封分开,请了专门的心理医生在家里,自己也全天守候着我,同时把祈封转到自己的医院里。
“哥哥,”我裹着毛毯缩在沙发角,捧着一杯奶茶抱在怀里,“我想去看他。”
我大哥的双眼注视着放在自己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手下敲键盘的动作毫不停滞,“请求驳回。他现在情绪十分不稳定,你想把他的精神再次逼到崩溃?放心,他那边有我安排。”
我捧住奶茶,思绪乱飞……
耳边伴随着的不间断的敲键盘声——莫名的心安。
“哥哥……”我又叫了一声。
“嗯?”我大哥停下手里的动作,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走过来连毛毯带人地一起把我抱在怀里,手指仔细打理我的额发。
“我……是不是……很对不起他?”手指紧紧抓紧手里的杯子,指甲磕在杯壁上仍然有不坚实的感觉。
我大哥沉思,“从我的角度来看,你做的没有什么严重出格的地方。”他难得地苦笑了一下,“也许,我应该对祈封担负起更大的责任。毕竟……你的态度和对感情下意识的疏离,是在我影响下所形成的。”
他伸手抽走我手里的茶杯,用力把我拥入怀里,下巴搁置在我头顶上,若有所思。
“林洛见,你对待感情的态度,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爱情本来就是奢侈品,不是用来挥霍的玩具。祈封知道你是怎样的人还决定和你在一起——这是他的选择,他爱的就是这样子的林洛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爱情不能用理性来划分条细……
我大哥附在我耳边说,“报社那边儿我跟韩总编请了假……三天后陪我去澳大利亚吧。”
于是,半年后,在我大哥的办公室里,他安静地看着我,问:“林洛见,你想明白了吗?”
我看着我大哥,“什么?”
“你爱祈封吗?”
爱情,是什么?
我抓了抓头发,对视着我大哥的眼睛,“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人。”
我大哥又一次难得地愣了一下,“……难道是我的教育又出了问题?”
我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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