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宝说的直白,蒋钟漆黑的眼眸只在他脸上落了两秒便转向窗外,平静地 问:"看出什么了?"
曾宝挑了下眉:"看出点从没在蒋大哥身上看见过的东西。"
蒋钟闷着笑了一声,他抿了口酒,没说话。曾宝心下确定就是他猜测的那样了,一时百感交集,这时候家里脾气不太好的那口子打电话来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家,曾宝不耐烦道:"我说我大哥来了啊,我不得陪他喝个酒?你一个人睡会死?"
蒋钟看着曾宝张牙舞爪地和对方说话,低头又抿了口酒,曾宝很快挂了电话,蒋钟道:"回去吧,我不用你陪。"
曾宝嘟嘟哝哝抱怨:"没事,每天九点不到家就催催催,他大小也是个局长,自己晚上没拍马的局还不准我有夜生活,傻叉。"
曾宝说着便翻了个白眼,伸手招呼服务员,他让服务员给自己换杯果汁,自己现在这杯太烈怕晚上回去被闻出来,蒋钟看了眼昔日在街头跟着自己无恶不作的曾宝,现在的软肋明显得紧,锋芒没了,人也圆润了,不再是那个没有底线和感情的街头小混混,多少有了些人情味。
"哥,你平时别一个人来这个酒吧了。"
离开的时候曾宝凑到蒋钟跟前说,蒋钟看着他不说话,曾宝继续道:"首都不像朗州,你看看周围一个个都人模人样的,其实我不说多刚刚起码五个想当着你面岔开腿的,被我吓回去了而已,那小孩儿可震不住这群骚货。"
蒋钟这样的往那儿一站,一米九多的大个子,一看就不是健身房批发式的肌肉,还有那一张江湖气息和男人味并存的俊脸,当初曾宝看他第一眼腿就软了,一大半的狂蜂浪蝶被蒋钟凶悍的气质吓走,但依然还有一小半不怕死的。
曾宝给蒋钟又细细碎碎说了很多话,蒋钟只听着,也不说话,送曾宝下去后便回了房间,医生准备离开,看到蒋钟的时候朝他点头:"小阙的情况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蒋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感觉到心中一块硕大的石头被软绵绵地扔进了大海里,悄无声息,有夕阳的余晖,很温暖。
"谢谢,明天我直接带他去医院?"
蒋钟得体地问医生,贾医生点头:"是的,明天十点。"
"好,您慢走。"
蒋钟为医生叫了车后回到房间,且小阙拿着医生给的本子和彩笔在画画,看到蒋钟进来后他安静地朝蒋钟笑了下,蒋钟坐过去,看且小阙画的东西。
"小阙不是傻子。"
且小阙语气十分平静地说,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在极端情绪下说这句话,蒋钟微微一愣,看向且小阙,且小阙朝蒋钟咧嘴笑:"贾阿姨说小阙不是傻子,小阙只是忘记了一些事情,贾阿姨和蒋叔会帮小阙慢慢想起来的。"
且小阙眼底闪着亮光,带着满满的信任,蒋钟几乎整个人都愣着,半晌他才点头,声音微哑:"是的,小阙...会想起来的。"
"等小阙想起来了,小阙就可以开车,可以一个人住了,是吗?"
且小阙眨眨眼,蒋钟勾着唇对他点头,且小阙微微蹙眉,眼神专注,黑黢黢的眸子干净明彻,他吸了吸气道:"可是...小阙不想一个人住,等小阙想起来了,可以只开车,还和蒋叔住吗?"
蒋钟嗯了一声,他倾身搂住且小阙,在他耳边温柔道:"可以,等小阙想起来了,想做什么蒋叔都陪你。"
蒋钟听到且小阙在自己肩膀上笑了两声,他向蒋钟保证:"嗯!小阙会乖乖听贾阿姨和蒋叔的话,乖乖吃药的。"
蒋钟将且小阙搂紧,低低说了句好。
16
将近快一周的心理干预治疗且小阙特别配合,即使有时候因为治疗让他很不舒服甚至很想逃开他都忍住配合了,第五天的治疗结束后且小阙耷拉着眼皮从治疗室走出来,蒋钟刚回完朗州的一个电话便见且小阙朝自己走来,他走过来抱住自己,嘤咛着说想睡觉。
"蒋叔,和小阙回去觉觉好不好?"
且小阙眼睛底下有些发青,是最近压力过大睡眠不够好造成,白天的治疗都需要他集中注意力,所以每天都很累很累。
蒋钟扳正且小阙的肩膀,今天他答应了曾宝和他的爱人一起吃顿饭,中午的时候和且小阙说过这件事。
"小阙忘记曾宝哥哥了吗?马上我们要去和他吃饭。"
且小阙当然记得,他噘着嘴眼睛有点红,可是他真的很困啊。
"好。"
且小阙声音都泛着哑,蒋钟看他握住自己的手,委屈地答应了自己。
车上且小阙已经昏昏欲睡,蒋钟故意将车开慢,让他能睡得安稳些,到了吃饭的地方且小阙眼睛都快睁不开,半梦半醒地被蒋钟牵着走进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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