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资深的心理医生，这种简单的肢体动作蕴含的含义还是能看得懂的。张老拽了把何老，朝门口走去。
三两步出了门，外面的争吵声才激烈了起来。
郑星洲悄悄转头看了眼大门，脸上温度稍稍下降，他又关心起了别的事情，从仲煜城怀里扬起头，有些好奇：“他们……就走了？”
仲煜城对他时，神色蓦然温和了下来，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笑意从话语中流淌：“怎么了？”
轻柔的穿进郑星洲的耳朵，直达大脑中心，让他也跟着露出一个笑来，眼睛弯弯的道：“我以为他们要问我些问题……”
开心归开心，郑星洲还是认真的思考了下，张老他们的治疗情况，虽然他仍是定时去和他们谈话，但并没有进一步的进展，也极少谈起其他人格的话题。
与其说是治疗，倒不如说是在了解他。
郑星洲不知道未来世界心理治疗是怎么进行的，但是他的总体感觉是缓慢又无法升起抵触之心。
或许这就是他们想要的？
仲煜城解释道：“到时候他们可以看录像，然后在模拟你的人格的心理，在心理模拟器上有针对性的进行模拟治疗和观测反应，一直到模拟器上的反应不再激烈，才会进行下一步的治疗计划。”
他侃侃而谈，显然这些步骤他都了解过且铭记于心，他本来打算再详细的解释下如何模拟，才能确保跟病患的相似度达到百分百以上。
但是余光瞥见郑星洲闪闪发光的眼神，好似感动又好似膜拜，让他打消了继续解释的想法。
他这个眼神，一看就是没听懂。
仲煜城干脆总结道：“他们一直在为治疗做准备。”
郑星洲确实没听懂，晕乎乎的话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又晕乎乎的出去了，只留下了重点——录像！
他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跟仲煜城申请：“我要看郑星洲出现时候的录像。”
仲煜城皱了皱眉，他们本来不打算让郑星洲过度接触其他人格，为了避免次人格对自己产生怀疑和动摇，以至于被其他人格污染。
但是现在这个气氛，郑星洲这样的请求，仲煜城发觉他居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总感觉拒绝他的话，他会不开心。
他不想看到郑星洲亮晶晶的眼里流露出其他的神色，更何况是失望。
仲煜城迟疑了一瞬，转头看了眼甲一。
甲一手下一顿，飞快的揣摩了下家主的意思，然后就装作自己压根没察觉到家主的犹豫，调出录像发给了郑星洲。
郑星洲只当是他答应了，接收了录像，还不忘冲仲煜城露出个开怀的笑，并附赠会心一击：“你真好。”
仲煜城不善的目光都未曾落到甲一身上，就瞬间转为了温和，冲甲一轻轻点头。
看穿了一切的甲一心中无悲无喜，只是飞快的将自己刚才的成品发给了家主。
然后发现家主看过来的眼神果然变成了赞许。
恋爱的酸臭味。
甲一缓缓退到阴影处，深藏功与名。
*
郑星洲点开视频才看了开头，神色就冷淡了下来，明明是同样的脸，他却一眼就看出了原身的存在感，和他完全不同的胸有成竹。
仲煜城看了几张图片，目光便落到了郑星洲脸上，他情绪丰富极了，演变着愤怒，生气，不高兴的表情，最终停留在气呼呼上。
一直看到最后，原身闭上眼的场景，他才点了暂停，抬头看仲煜城：“他……”
仲煜城握住他悬在空中的手，接过了话茬：“他不重要。”
郑星洲原想说出口的控诉就这样停留在喉咙口，他被顺了毛，再开口时，情绪已然平静了几分：“这样看，他好喜欢你，好委曲求全，好……”他想了想，想不出词来，最后哼哼了一声：“他愿意为你去死。”
仲煜城叹了口气，低头哄他，情话好似信手拈来：“有无数人愿意为我去死，我却只想和你共度余生。”
他的声音低沉几分，就有动人心弦的张力，气呼呼的郑星洲耳上飞快的泛起了淡红，眼神漂移了几下，才从嘴里憋出话来：“我没同意。”
不待仲煜城反应，他又自顾自道：“而且，他在撒谎。”
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深爱仲煜城，愿意退出，何必等到现在？难道只是为了看一眼喜欢他的仲煜城吗？
确定看了之后，不会反而更吐血？
仲煜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却没开口追问，似是知晓他不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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