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微微一笑:“昨天你吃寿司还是吃的很愉快啊。”
“那是昨天,我主要是吃个新鲜!”
“那前天的拉面?”
“好奇!”
“大前天的河豚?”
“为了表示我的勇敢!”
“四天前的神户牛ròu?”
“我是给那头牛面子!”
“五天前的……”
“你闭嘴!”
我甩手将毛巾甩了过去,亦呵呵的笑了两声,将把他手中的生鱼片打掉的毛巾丢在了一边。
我们现在在日本的北海道,恩,已经来了六天了。亦是来办事qíng的,我呢?我是被挟裹过来的。这几天的生活,怎么说呢?我如愿以偿的在雪地里打过了滚,吃了好几顿据说是要听音乐长大,并有血统证明的神户牛ròu。也拼死吃过了河豚。
每天我的生活就是泡温泉,看雪景,吃有日本特色的食物。应该说这种生活还是很愉快的。不过就算再愉快,也不能改变我对日本这个国家的看法——我讨厌这个国家,就算我喜欢动画!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这两天应该就可以离开你讨厌的这个国家了。”
亦把我拉过去,抱在怀里。我们现在正在泡温泉,硫磺味儿很大,但这么近的距离还是能闻到芥末的味道,所以我老实不客气的把他的脸拍在了一边。
“蕴蕴,你越来越粗鲁了。”他伪装的像个受委屈的小孩子似的。
“少来?不回去……?我们还要到那儿?”
“美国,你喜欢纽约还是旧金山?”
我狐疑的看了看他。
“你不是去办事的吗?怎么像我喜欢哪里就要去哪里的样子?”
“是去办事,不过在纽约和旧金山都可以,所以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随便吧,我对这两个城市都没什么印象。不过亦,你真的是去办事的?我怎么觉得像是在度假啊。”
亦呵呵一笑,终于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脸扭了过来,然后非常坏心的把还带有芥末和生鱼片味道的舌头伸到了我嘴里。
“当然是办事啊,不过总不能让蕴蕴无聊吧。”
在我的竭力反抗之下他才离开我的嘴,我立刻拿起旁边的清酒漱嘴,不过因为喝的太急还呛了一下。
“你不带我也没关系啊,我还要上美术课呢。”
“蕴蕴既然不准备当画家,少上几课也没关系。”
“谁说我不准备当画家了?”虽然说我的确没那想法,但口头上却不能认输,“喂,你的手!”
“如果蕴蕴真有这份想法的话,那更应该努力了啊。”他开始啃咬我的锁骨。
“努力、努力什么……”我左右摇摆,却完全没有办法摆脱,“喂,好好把话说完!”
我承认我也是有yù望的,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像昨天那样落个腿软气虚的下场。
“努力讨好我,这样我才会捧你做画家啊。”说完,这个可恶的家伙就又一次堵住了我的嘴。
在日本的最后两天我们是在东京度过的,之后就直接去了旧金山。这个城市的气候非常好,冬暖夏凉,绝对是养老休闲的好去处。
令我比较欣慰的是,我以前还算是个比较用功的学生,虽然这一年我几乎都没有碰过英语,但是听说都不成问题,一些俗语我也能听得懂,所以在这个城市我过的还算不错。
在美国我们呆了两个月,连年都是在这里过的。老实说我有点不习惯,虽然B市的年味也不浓,但是商场有大减价,郊区也能听到pào声,电视上还总能看到新chūn愉快,拜年之类的字眼。
而这里呢?虽然有卫星电视,可以收看到中央台,可总有隔膜感。当然,我并不喜欢现在越来越糟糕的chūn晚,不过过年嘛,总是不一样的。
在大年三十晚上,我、亦、杰姆和阿翔齐手包饺子。杰姆真不愧是万能管家,牛排做的没话说,饺子也能包的似模似样,还能包出兔子、老鼠之类的花样。相比之下,阿翔就逊色多了,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一早就被赶去和陷了,反正这家伙就力气大,可以把陷搅的非常均匀。
亦很令我吃惊,我本来以为他应该和阿翔一个下场的,但没想到这家伙的皮擀得很好,基本上达到了又薄又圆又均匀的标准。
不过真正令我感到惊讶的还是我自己,因为、因为,我的手艺竟然和杰姆不相上下,甚至从速度上来说还要比他快几分!
这一年来我是十指不沾阳chūn水,想不到我以前竟然是下得了厨房的新好男人啊!
“亦,我们以前经常包饺子吧。”
亦的手顿了顿,将新擀好的皮甩给杰姆,才道:“也不是经常,不过需要的时候总包罢了。”
“需要的时候?不会只有过年和冬至吧。”如果一年只有这两三次机会,我可不相信自己能练出这种手艺。
“还有小年。”
“咦?”
“蕴蕴,你准备做菜饼吗?”
“啊?!”
我低头一看,不知不觉我在刚才的皮上放了太多的陷,别说饺子了,用来包包子都嫌多!我连忙将陷拨出一大半。幸亏我手艺了得,这么折腾也包出一个不错的成果。
杰姆查了一下数:“蕴少爷,应该够了,可以下了。”
听他这么一说,亦自动停手,然后把我抓到了洗手间。
“不要抓我啦,你手上都是面粉!”
“我还没有嫌弃你手上都是羊ròu呢。”
“哪里是羊ròu啦,而且我又没有抓你。放手,我自己会洗!”
“哦,这么说,明天早上……”
“闭嘴闭嘴!”
我连连跺脚,却还只能伸出手,让亦帮忙。我承认我很懒,我也承认早上总是犯迷糊,而且,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就算知道也不要说出来嘛。看透别说透,说透不是好朋友。
亦也真是的,一点也不顾虑自己的形象。恩,也许他认为自己的冷面形象已经够厚实了,完全不用担心被破坏掉。可是、可是,我也是要面子的啊。
过完了年,我们又在旧金山呆了半个月,然后又飞到了纽约,在这里我们又呆了十天。这次亦总算像是来办事的了,虽然不是说很匆忙,但也不悠闲了。于是,这十天,就成了我的自由活动时间。
纽约是一个商业化城市,虽然这里有百老汇有pào台山公园有修道院艺术博物馆,但这里最出名的还是一条条购物街。
我对购物完全没有兴趣,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名牌也不令我追慕,不过我还是逛了一次东村,为灿灿买了一条纱巾。
自那场同学会之后,我只和灿灿见过一面,一开始是因为她的醉酒,虽然她喝酒的时候非常豪慡,但足足头疼了两天,也因此耽误了一天的课。再然后,我就被亦带到了日本。
当然本来在这之前还应该再上一次课的,但那一次灿灿要临时帮另一位助教代课,所以在我离开B市前的那个星期最终只上了一次。
我喜欢灿灿,现在又正是我画画才取得一点进步的时候,所以我完全没有想过放弃。只是不知道灿灿会不会生气,我走的太匆忙了,连电话都没顾得上打。当然在过年的时候我是有打电话拜年,但可惜的是没能打通。
想着要讨好那个有点坚qiáng又有点脆弱的小姑娘,我在逛皇后区的时候又买了条色彩鲜丽的印度纱丽。这条纱丽的配色非常大胆奔放,就算灿灿不戴,也可以作为一个不错的收藏品吧,我想。
除了这条纱丽,我在皇后区还有一个收获,那是一副油画。老实说,我自己也非常奇怪,怎么会把这幅画买回来。这是一副印象派的油画,以我这个外行来看,是看不出什么内涵的。而且,这幅画实在是太yīn暗了,虽然用了很多鲜艳的色彩,但一眼看过去,首先感觉到的却是yīn冷。
这幅画不贵,甚至可以用便宜来形容,据说是一个不知名的新秀画的。但很奇怪的是,在第一眼的时候,我却觉得这幅画很熟悉,因此,就冲动的把它买了回去。
不过买回去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绝对不想把这么一副让人心qíng不快的画挂出来的。只是我也没有把它扔到亦在纽约的大宅子里,基本上,我认为这幅画还是很有特点的,所以想带回去给灿灿看看。
在绕了这么一大圈之后,我们终于又回到了B市,然后我发现,我竟然找不到灿灿了。
在开始找不到灿灿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太多,因为正是寒假,灿灿也要回家的嘛。而且,中国的漫游费向来高的离谱,打不通也是正常。但是当出了正月,我还是没能找到灿灿。
问学校,说灿灿暂时休学了。问她宿舍里的同学,说在上个学期还没结束的时候,灿灿就回家了。
“亦,你说灿灿会不会有事?”
亦看了我一眼,然后沉吟了片刻:“也许会有一点麻烦,但不会有事。”
“你确定?”
“……我确定。”
“好吧。”我长长的出了口气,“那我的画怎么办?我才刚刚掌握一点技巧啊。”
亦的脸上闪过一抹轻松,笑道:“我再给你找一个老师吧,这次给你找个名家。”
“我才不要什么名家,就找一个灿灿那样的就可以了。”名家?哈,名家就算没有什么古怪脾气,也都是端着架子的。就算是幽默开朗的,但人家的辈份在那儿放着的,我也要做足小样。
“又是那个灿灿!”
“什么?”这句话说的太快,我不确定自己听清了。
亦立刻笑道:“没什么。”
两天之后,我就有了个新老师。是一个二十一岁的青年人,叫张昊。xing格非常活泼,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以为动物园中的孔雀跑出来了。一头头发何止七彩,身上也总穿着五彩缤纷的衣服,耳朵上还别着两个大的吓人的金属环,绝对符合艺术青年的形象。
张昊的画工非常扎实,虽然对我只想画得像嗤之以鼻,但教的却非常实用,从这方面来说,他比灿灿更适合当老师。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还不错的小伙子,但我不是太喜欢他。因为除了画画,这家伙总是抱着玩的态度。唱歌跳舞是玩,爱qíng也是玩。他的口头禅就是“不用太认真啦,有什么大不了的,玩嘛。”
我当然不想做什么卫道士,不过我更不喜欢这种把感qíng当玩的态度。所以,我和他也就是一般朋友的关系。
就这么又过了两个月,转眼间,天就暖和了起来,我的身体也壮了很多。我开始想着要找个什么工作来做。我并不忌讳用亦的钱,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忌讳。
那场车祸令我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一年半,虽然最终没有缺胳膊少腿,但整个身体都几乎是拼凑起来,如果是普通人家,我就算不死,恐怕也要在chuáng上躺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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