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他就给林新喂了粥填肚子,最近他很嗜睡,饱了之后立刻躺下,缩到被子里,大概是触到了伤处,林新皱着眉,眼睛早闭上了,很快眉又舒展开,像婴孩那样,双手抱着小腿,大腿直贴着胸口,睡过去了。
苏远把他拉起来,给他套了件厚外套,就驮着人往门口走,他把林新一只胳膊架在肩膀上,然后说:“咱们这就上医院,撑着点啊。”又叹口气:
“看看人都成什么样了!”
苏远单手开门,门开了之后,他有点发愣,门外站了几个黑人,具体感觉说不好,他下意识就要关门,却被挡住了,力道很大,他往后退一大步,林新差点踉跄着跌到地上。
但是有人迅速扶起他,从苏远手里夺过来,抱在怀里。
林新依旧闭着眼,很乖顺的样子。
乔抑声手发颤,轻轻放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烫得要命,意识都淡薄了。
“怎么不早送医院?”
苏远第一回跟这样的人接触,他向来只由各种渠道听说过乔抑声,从没见过,自然不知道他是谁。愣了片刻之后,就伸手要把林新再捞回来。
乔抑声退一步,黑人上前挡住他:
“先生,你的朋友交给我们就好。”
苏远当然不放心,这个关口上,林新不能出一点岔子,况且对方来路不明,苏远摔开黑人拦着他的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都出去,我是律师,有权告你们私闯民宅,请你们放开我朋友……”话还没说完,就又被人反剪了双手背到身后,他抬头,看着乔抑声把人横抱着向电梯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凑到林新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乔抑声抱着林新坐上车,直往医院驶去,他尝试着轻轻念林新的名字,一点反应也没有,林新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乔抑声握着他的手,努力要自己静下来。
他记得有一次也是这样,林新生病了,他抱着他坐在车里,手足无措。
乔抑声吻他的手心,但是不像以前那样干燥温暖,湿淋淋全是汗,而且烫人。
他把脸靠在林新的脸上,慢慢蹭过去,对方像猫一样轻轻躲开了,结果他又贴上去,鼻息相接,乔抑声把林新抱得更紧,低声说:“乖,别躲着我。”
林新似乎睡着了,连呼吸都变得极其轻浅,乔抑声怕磕着他,又拿了厚实细腻的柔软毛毯垫在自己膝上,然后抱他坐在腿上。看他嘴角还有淤青,也不敢去碰,身上的伤,他想象过无数次,每一回都触目惊心,但当他真正掀开林新衬衣,一颗颗纽扣解开来,衣服褪到手肘处的时候,乔抑声觉得心脏瞬间就被攫住了,像凌迟一样痛,呼吸都困难。
胸口,小腹,肩背,腰眼,几乎每个地方都留了伤,大大小小青青紫紫,有些已经将近溃烂。乔抑声轻轻把指尖覆上去,林新就皱一皱眉,一路摸下来,他蜷缩成团抱着右边小腿,乔抑声立刻收手,替他把衣服整好,亲他的脸:“没事了,没事的,有我在,不怕。”
到医院的时候已近中午,请医生来匆匆看了个大概,伤口上了药,再包扎好。乔抑声又问了他在饮食上需要注意的一些细节,稍后就坐在床边,一点点喂他进食,林新迷迷糊糊半睁着眼,吃了一半就扭开头,耍脾气一样不肯再吃。
乔抑声一开始就尝过味道,实在是淡,叫人一点食欲也没有,但林新现在的身体状况,只能天天吃这类清淡无味的东西,他握住林新的手,放下碗,抱他在怀里轻轻抚慰,笑道:“怎么还闹起别扭来了?以前你一吃东西,就顾不得别的了。”
林新这时候人被烧得迷乱,心智也失了大半,只晓得身上疼得厉害,吃不下东西,脑袋一阵阵给箍得紧紧的,浑身发热。自己身在哪里,旁边有些什么人都不在意了,能稍微舒服一点就好。
所以乔抑声打水给他擦身,他也乖乖配合,乔抑声叫他抬手他就先递左手,擦好了之后慢慢放下,再把右手也递给他。
乔抑声从胸膛开始,一路慢慢向下,给他擦小腹的时候,不知道是痒还是疼,林新脸憋得通红,乔抑声尽量把动作放轻缓。十指交替给他解裤子纽扣,林新也很配合,拱起腰腹方便他把裤子扒下来,直到温热湿润的毛巾覆上他的下身,乔抑声抬头,见林新正望着天花板,眼神依旧迷茫,痒的厉害了就缩缩身子。
乔抑声凑上去亲他的脸,笑道:
“真烧傻了?还是太恨我,连话都不愿意讲?”
林新下意识别过脸,全身擦好之后,他顺势就钻到被子里,碰到了伤口,忍不住低呼一声,被子遮到下巴的地方,然后手脚都放好,调整个稍微舒服的姿势,才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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