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纪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
他脚步往前移了一下,又赶紧停住,下意识地摸到车钥匙,按停了中控警报,身子往后躲了躲,探头往那边看。
注视着青年劲瘦的身形一个使力,矫捷地从半敞着的车窗钻进了驾驶室。
商宇贤:“……”
“山寨货?”
这边,参朗听到黑车的警报突然没动静了,还暗暗地庆幸了下,没多久就成功登陆座驾,启动引擎,打算逃离现场。
原以为踩个油门开出去就好,结果当时为了搬货方便,面包车是斜着停的,方向盘一打,没够,直接擦着黑车的右眼睛开了出去。
滋————
参朗:“…………”
破财消灾。
破财消灾。
全怪那个被迫害妄想症的大叔让自己心神不宁。
真是……不祥之物……
不会是被诅咒了吧。
不是自己意志太薄弱,而是敌方咒念太强大。
参朗骂了句晦气,跳下小面包,从羽绒服里拿出个名片,刚一提起黑车的雨刷器,打算把名片夹进去,突然注意到——
雾草?!
这一片停车位上最不起眼的车,黑不溜秋,毫无亮点,居然是个老干部,顶配辉腾,好几大百万啊。
参朗脸色发黑,顿时一懵,脑袋一抽,双手一抖,雨刷器“啪”地落回挡风玻璃上。
怎么疏忽了?这是剑桥国际幼稚园,孩子家长随便一个就是社会精英、国家栋梁、隐形富豪,再不济也是三代中产,要是知道自家大白的身旁是大百万,他早就小心翼翼地苟着往前挪了,或者直接用脚跑回杂货铺也行。
原地打了几个转,身形一定,仰头往上看,五米之外正对着自己的是一个监控摄像头。
参朗的脸色更像黑底锅了,跑回到自己的小面包,从手箱里拿出一摞便签,一支圆珠笔,一个小手绢。
远处,趴在商宇贤怀里的小团子动了动,埋在父亲肩颈的小脸满是睡意,迷糊糊地看向那边,眼睛一下亮了:“大哥哥……”
商宇贤闻声,上翘的唇角一收,搂着孩子往后退:“嘘。”
小团子乐了,小小声:“你和大哥哥,玩捉迷藏?”
商宇贤:“嗯。”
一大一小,避在车后,探头往外看。
只见青年手上拿着一堆东西,走到黑车的车头前。
参朗观察了一下有点裂开了的右大灯,又抖了抖给小孩擦过鼻涕的小手绢,然后,他在车头上哈了口气,擦了擦趴车头时留下的鞋印,又顺带着擦掉了自己的指纹。
商宇贤:“……”
小手绢收进衣兜,便签纸往车头上一放,参朗开始俯身写字,一边写,一边摸,还一边咕哝:
“大辉啊,你身子重,怎么能随便跑出门呢,碰疼了吗?这是我电话,那是我家大白。大白调皮,欺负了你,回头我说它。呃,话说,你有保险吧,你俩也算有缘,不打不相识,以后要好好相处。”
商宇贤:“…………”
……
第5章
华灯初上,京城迎来了一场暴风雪,乌云压得低低沉沉,主干道上寸步难行,路况极糟,绕路的司机也弄巧成拙,集体拥堵在了杂货铺门前的单行道上。
雪片落在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18点10分。
店铺大门敞着,参朗裹紧了羽绒服,站在店门口焦急地左右张望着,远远地,看见一个老人拎着小板凳从麻将馆出来。
老者鬓髪皆白,身体硬朗,踩在雪地上健步如飞,灵巧地挤进煎饼果子店排队的人群里。
附近开店的都认得他。参老爷子以前是个民警,帮街坊们解决了不少纠纷,退休后还代表桃花里参加过市中老年冬泳比赛呢。那家老杂货铺开了三十年,在桃花里很有名,老太太去世之后,铺子里只剩下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平时街坊们对一老一小也颇有照顾。见参老爷子来买吃食,老王赶紧招呼着插队给摊了个煎饼。
老头子从人群里挤出来时,手上还拿了串糖葫芦,一边往杂货铺走,一边急不可耐地撸了两粒。
这场雪下得太突然,参朗见外公无恙,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咬牙低声:“好么,被我抓到了,还敢偷吃甜的。”
眼见着自家小孩守在店外,老人嘴里塞的鼓囔囔,加紧脚步,随手把竹签子丢进垃圾桶,颠颠地跑了过去:“大孙砸,赢啦,赢啦九块五,给你买了个老王家煎饼。”
“臭老头,成天不着家,路这么滑,也太不省心了。”这么咕哝着往前迎,抬步时才发现脚趾已经冻僵,他快步跑上前搀住老人,掸掉他头上的雪珠,“说好了天黑之前必须回家,怎么一天比一天晚,这几天不准出去玩了,你刚刚吃糖了吧,医生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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