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低头,发现杨少君身上有几个脚印,看脸上也隐隐有些淤青,不由火从心起,转头大吼道:“喂!你们对他干什么了!”
所有人为他的震怒吃了一惊,他站起来,指着软趴趴又倒下去的杨少君怒道:“我不是说了这个人你们不许碰的吗!你们都干什么了!”
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说:“他病的太厉害了,我们就给他吃了点药缓一缓……”
丁承峰微微一愣,旋即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当然知道这些“药”是什么东西,肯定不会是退烧片之类治病的药!
“你们!”他气的捏紧了拳头,上前一步,隐隐是要发怒的样子,却又忍了下来,返身走回杨少君身边,扶起杨少君的身体,看他病得奄奄一息的样子,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他不通药理,又不能带人去看医生,只知道对待发烧的人应该用冰块降温然后让他多喝水头也不回地吼道:“还不给我弄点冰块热水来!”
没人想到丁承峰会那么生气,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有个机灵的家伙赶紧烧水去了。
丁承峰这时才又注意起一旁的苏黔,发觉他虽然睁开了眼睛,但眼神涣散的厉害,略一思考就知道他肯定也被那些家伙喂药了。但他并不关心苏黔的死活,就只是抱着杨少君滚烫的身体,用自己的凉手给他的额头降温。
突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他不耐烦地腾出一只手看了一眼,脸色霎时大变!
几秒之后,丁承峰放下杨少君很平静地走到另一边,对其他几个人说:“把捆那个条子用的锁链的钥匙给我。”
管钥匙的人愣了一下:“丁哥?”
丁承峰眼神坚定,重复了一遍:“给我。”
他的气势有点迫人,于是那人把身上的钥匙串解下来,找到杨少君身上的递给他:“你要带他去看医生?”
丁承峰也不回答,从桌上又抓了副手铐塞进怀里,走回去利索地解开了捆在杨少君脚上的障碍,扶他起来,把他一只手揽到自己肩上,搂住他的腰往工厂的后门走去。
一个人跟上来:“你真带他去看医生啊丁哥?我帮你?”
丁承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用,这家伙我负责,你们不用管。”
人是丁承峰带来的,也没听说这家伙值多少赎金,现在他又把人带走了,当然也不会有人有异议。看着他把人扛出了工厂,那个小弟耸肩嘁了一声:“怪人。”
丁承峰一出工厂,脚步突然加快,慌里慌张地冲到一辆轿车旁边,简直称得上野蛮地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拉开,把杨少君丢进去,然后风一般冲到另一边跳进去驾驶座,油门猛地一踩,来不及加热的引擎发出难听的声音他也不管,一溜烟把车开了出去!
两三分钟以后,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的黑社会小弟们又聚到一起打起了斗地主。一个,两个,三个……谁也没发现一排黑影接二连三地偷偷溜进了工厂。
“已发现一名人质,七名嫌犯。嫌犯手里没有武器,正在打牌,并未发现我方行动,汇报完毕。”
工厂外的警车里,拿着对讲机的警察皱了下眉:“一名人质?”
“人质是苏黔,暂时安全,没有发现杨队长。汇报完毕。”
坐在后座的戴煜把脑袋凑过来:“没有发现杨少君?整个工厂里都没有?丁承峰在不在?”
那边安静了两三秒钟以后肯定地回答:“丁承峰和杨少君都不在。汇报完毕。”
车上的人面面相觑。
王副队长用了两秒钟的时间犹豫,然后说:“实施二号计划。”
戴煜头疼地坐回椅子上:“难道逃了?”
王副队长切换了一个频道,急切地交代道:“漏网一人,手里有人质,立刻确定他们的位置!”
训练有素的武装警察们只用了两秒钟的时间就从各个潜伏的角落里蹿出来把聚在桌前的所有匪徒包围了,那些人甚至来不及去翻找枪械就已经被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一时傻了眼,只能眼睁睁任警察们把自己的手犯扭到身后戴上手铐。甚至再被押解出去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几名警察从犯人身上搜出了钥匙,赶紧把苏黔身上的链子解开了,脱下大衣罩住他,扶起他往外走,安慰道:“我们是警察,不要紧张,你已经获救了。”
苏黔不像他们曾经解救过的人质那样或害怕地抵抗或失控的痛哭,他和那些匪徒们一样,眼神麻木,无法接受眼前的事物,身体僵硬地被他搀扶着往外走,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他走到工厂外,被一排刺眼的车前灯照的眯了下眼睛,但却偏执地不肯闭上,拼命把眼睛瞪大,即便是被强光刺得眼睛酸疼落下泪来,他也不肯闭,誓要用眼睛看清这个世界。他冷冷地看着面前攒动的人头,姿态高傲而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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