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情是心之所向,院长妈妈教给他尊严二字,指望的,可就是他将之传承下去,那是每个孩子未来在人世间的立身之本,如果现在就把为五斗米折腰这样的事当成常态,那么院里孩子的将来,叶明不敢想象。
他以为他年纪老了,可以用一己的堕落换取其他孩子的生机,而当罗宗宇一天一天展露他的温柔,那种卖掉自己换钱养家的念头就越来越微弱,他以为他正从污水坑里爬出来,但原来,不是的……
“喂喂喂,你搞什么啊?跑到我这里种蘑菇啊,说你呢,叶家小子!”
余明庆忍无可忍釜底抽薪,这家伙梦游似的进了他的家门就一路魂游天外,搞得过来请安的孩子一个个胆颤心惊的跑来和他说他们家两大家长之一的叶大哥失恋了吧,要不就是受惊了,缺魂啊,要不要叫?要不要?已经有那腿快的跑去厨房找炒菜勺子了。
叶明遂不及防备抽了凳子,人仰马翻在地那悠远的小眼神终于舍得拉回来了,身边只有横眉立目地阿庆,“啊?怎么了?”
阿庆差点笑出来,肚子里地火气却蹭蹭蹭的往上爬,就快顺着鼻孔喷出来了,“你毛病啊,见色忘友的东西,一个月不见一来就给我摆着出神秘情圣脸,你们家那位没把你喂饱吗?”
叶明这回听清了, 于是大惊失色,“你你你你你你说什么呢你……”
“还瞒我,小盒那眼睛是白给的吗,你和那罗宗宇眉来眼去的他就是瞎子也快被你们俩给点了,我说你这阵子这么老实不回家,年轻就是好啊,精力充沛,你被做得腿软了吧!”前半截还很正经,可是说下去之后余明庆的笑就变得俗气又暧昧,叶明被他挤兑的整张脸红成了滴血的国旗。
“说吧,夫夫生活碰上什么坎了,知心哥哥我帮你解决!”余明庆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把从叶明屁股底下抢出来的椅子摆上,二郎腿翘起来,“说吧说吧,哥哥我帮你分析分析。”
这哪里是关怀,分明是坐等听人八卦,叶明一肚子心思被他搞成了哭笑不得,“说什么,我想搬回来!”
“啥?”余明庆蹭的从椅子上跳起来,落地不稳,差点栽出去,叶明眼疾手快拽住他,“腿脚不灵便的人就别做这么激烈的运动!”
“操,你给我滚,要不是你扔炸弹我至于被你轰出浅水区嘛!你搞什么,好好就要般,搬回来干嘛,你那个罗,罗总,会同意?还是……该不是他养小三看不上你这把老骨头了?”说到后面,理直气壮的声音渐渐扬高。
“你小声点!”叶明瞪他,转头回顾,窗外的孩子屋里的人,大家的生活在这几个月里都没有变化,依然是十岁的看门,八岁的看周岁的三四五岁的自己玩自己的,“他外面倒是没人……”
“没人不就行了,你还搬什么,”阿庆松了口气,“我还在想呢,你小子婚吧婚吧好歹是结过了,女人的滋味都尝了怎么还能守住空闺十来年,合着你小子是这路数上的,小和跟我说完我也恶补了不少你们这方面的尝试,你说你们过的这种日子啊,也没个法律保护的,俩人嫩碰上走一起就不容易,没有原则性错误就凑合吧,有事说事,你说你跑的什么娘家!”
“余明庆我怎么没发现你是很么时候改居委会大妈了?”
余明庆招手指定窗外穿过院墙的马路牙子上一串带着闪亮色光标地长队,“看见没,那帮子老太太事业心强着呢,见天的东家长西家短的做人民内部工作,她们的口号是把矛盾消灭在萌芽中,成天介的思想工作。靠,老子都迫听墙根都会背了。”
叶明顺着他的胳膊看出去,正赶上一个老太太离队,扯住一个过路的年轻人开始翻动嘴皮子,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过了好半天,那年轻人鞠躬点头不停,也不知道从地上捡起个什么东西,一溜烟的跑到十几米外的垃圾箱,扔进去个什么东西,又转过头冲着没跟上来的老人家一通拜拜。
怪不得这条路拐进来就觉得清爽,原来是有人时刻监督保持。
叶明弯起嘴角,他想起小时候背的小学生守则不随地吐痰,不乱扔果皮纸屑……
“不对,阿庆,你……你转移我注意力!”
余明庆眼见这人离题万里居然还能自己又抓回来,一时也无话可说了,“明明,你真的想好了?小和说那人对你很好的,我虽然没见到,可是你上回回来精神可是真不错,我知道你们两个男人在一起,你怎么看在怎么像被压在下面的那个,但是良人难得啊,这上下嘛,就那么回事两人关起房门哪来有什么反正啊,再说,就你这小身板,你丫的就是哟顾饿老婆估计也是一二三缴枪那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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