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号揉着胳膊坐起来,嘴里嘟囔着,“伙计你多少斤,哥的胳膊都要断了。”
“不就是只老鼠,大惊小怪。”三号打了个哈欠,“行行好,明天要考试。”
“考你妹啊!”一号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到耗子国了!”
通铺下全是灰黑色的老鼠,被人声惊到后开始四处乱窜,由于数量太多,它们肥胖的身体叠在一起蠕动,有的钻进了军靴,有的爬上了枕头,吱吱地惨叫。
文睿趴在床边往下看,伸手把自己的军靴捞上来,倒出里面的老鼠,将两只靴子绑到一起挂上脖子,抓起帽子,抬头看向天窗。天窗离床铺不远,不用绳索,可以直接借由跳跃的助力抓住窗框翻出去。
“六号?”七号仰着脸看文睿。
“老鼠是他们放的,门和窗户都反锁了,他们诚心不让我们睡觉。”文睿纵身一跃,手攀住窗框上了屋顶。穆晟用枕头扫掉几只老鼠,剩下的人如法炮制,也捡了自己帽子的军靴翻上屋顶。屋顶是水泥的,像个天台,可以睡人。文睿看到马奇的副手站在远处笑的很得瑟,旁边站着祖天戈,同样笑得人神共愤。
文睿把军靴扔到一边,手枕着后脑勺躺下,五号焉了吧唧地坐在旁边,一、三、八号并列成排背对着哨楼变换姿势,乍一看去,地面的影子显得光怪陆离。
“我们是青春无敌美男子组合,大家呱唧呱唧。”八号阴阳怪气地喊。
七号扑哧一笑,摊着手说:“今晚甭睡了。”
夏季露天蚊虫较多,很快有人被咬了大包小包,奇痒难耐,过段时间后皮肤又红又肿,摸上去硬邦邦的。被咬到身体还好,被咬到脸就比较凄惨,典型代表是穆晟,他的左脸肿了,不能挠,稍微抓一抓就会流脓。文睿走过去捧着他的脸看了很久,最后说:“你自己用唾沫擦擦吧,别指望他们能给药你。”
这一夜,谁也没睡着,到了第二天,马奇让他们在房顶上参加理论考试。烈日炎炎,太阳炙烤大地,祖天戈背着手吊儿郎当地晃过来,身后是抬着镜子的士兵。这些镜子很大,是普通军容镜的四倍,共有六面,往四周这么一架,文睿怀疑自己没准会自燃。
“放远点,别刺激眼睛。”贾鹏轻声吩咐架设镜子的士兵。
祖天戈站在十几米外寻找文睿的身影,眼神交汇后,文睿绷着脸撇开了脑袋。
“……”祖天戈的玻璃心碎了一地,难道他估计错了?这小子真记仇了?说他没有私心那是假的,至少现在,文睿在他心里的位置比其他战友特殊。至于怎么个特殊法,也许是老同学兼战友,也许是对方并不幸福的二十四年人生,也许是那晚之后他对文睿有了性幻想。
文睿顶着高温,盘腿弯腰奋笔疾书,考试从来难不倒他,即使昨晚被折腾了一整夜。不过,镜子的威力的确大,一个太阳还不够,现在多了六个太阳,有人在身后嘀咕,“当老子是后羿啊,操!”文睿第一个交卷,汗水在雪白的试卷上留下点点印记,晕开了中性笔写的汉字,但不会影响答案的正确性。
马奇找了张椅子,人坐着,腿翘着,手里举着绿色大喇叭喊,“从现在开始,教官都说鸟语。你们占便宜啊,我们都成了鸟人。别跟我说你们听不懂鸟语,听不懂的没饭吃。”鸟语是什么?似乎为了模拟更逼真的俘虏环境,教官组一致决定在特训期间使用全英文对话,包括日常训练,辱骂及折磨。于是,第一个从房顶下来的文睿被人用英文问候了身体了某个部位。半个小时以内,特种兵们陆续交了卷,马奇和副手不知去了哪里,现场只剩祖天戈与贾鹏。
贾鹏说:“马奇那混蛋尽给我们拉仇恨。”
祖天戈微微扬起嘴角,“我看你乐在其中,瞅准穆晟了?他上辈子踩死你家母鸡了?”
“狗屁!”贾鹏拉长了脸。
人都站好后,祖天戈领着他们往一处水塘走去。水塘在宿舍的另一边,面积不大,是个T字形,最窄的地方不过五米,有人在两边竖了木架,中间一道横梁,下面吊着几根粗尼龙绳。“天太热,泡个水。”祖天戈一脚踩在石头上,鼻梁上架着墨镜。
“顺号上,每次三人,自己把腿绑咯,肩膀以上伸进水里。”贾鹏在后方指指点点,还抽空埋汰祖天戈,“就你那样儿,我看了都想扁。”
文睿他们这批基本全是陆军,水性特别好的没几个,第一批上去后,祖天戈开始读秒,没有命令不准起来。大约三分多钟,一号已经坚持不住,又过了三十秒,两只手已经在水里扑腾起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翠寒烟
军旅
强强
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