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投珠 作者:北南【完结】(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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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院的灯关尽,姜漱柳又拉开一盏:“傻孩子,全拉黑你怎么看路?”
  纪慎语顿住:“师母……师哥怎么样了?”
  姜漱柳说:“他到处找止疼片,最后吃了片安定强制睡了,把我撵出来,伤也不让瞧。”
  纪慎语话都没答,直直奔回小院,湿着衣服,大喇喇地冲进卧室。丁汉白睡得很沉,侧趴着,床头柜放着安定和一杯水。
  “师哥?”纪慎语轻喊,掀被子撩睡衣,露出斑驳的红紫痕迹,伤成这样,昨天居然还有精力大吼大叫。左右睡得死,他进进出出,最后坐在床边擦药热敷。
  肩上,背上,手臂,怎么哪哪都有伤痕。
  腰间长长的一道,交错着延伸到裤腰里。纪慎语捏起松紧带,轻轻往下拽,不料后背肌肉骤然绷紧,这具身体猛地蹿了起来!
  他惊呼一声,扔了药膏,瓷罐碎裂溢了满屋子药味儿,而他已天旋地转被丁汉白制服在身下。丁汉白说:“我只是亲了你,你却扒我裤子?”
  纪慎语质问:“你装睡?你不是吃安定了?”
  丁汉白答:“瓶子是安定,装的是钙片。”
  纪慎语挣扎未果,全是演的,从饭桌上就开始演!丁汉白虚虚压着对方,伤口真的疼,疼得他龇牙:“别动!既然烦我,又不想见我,为什么大半夜猫进来给我擦药?”
  “师母让我来的。”
  “哦?那我现在就去前院对质。”
  “我同情你受伤!”
  “那情伤也一并可怜可怜吧。”
  “你是你,伤是伤……”
  “那我明天打老三一顿,你给他也擦擦药。”
  丁汉白的嘴上功夫向来不输,再加上武力镇压,终将对方逼得卸力。纪慎语不再犟嘴,陡然弱去:“就当我是犯贱。”
  后面逼问的话忘却干净,丁汉白温柔地捧对方脸颊:“你就不能说句软话?”他俯首蹭纪慎语的额头,“敢在桌下踢我,就是恃宠而骄,那骄都骄了,不能关爱关爱宠你的人?”
  纪慎语不满道:“都偷偷来给你擦药了,还要怎样关爱?”他藏着潜台词,全家那么多人,除了亲妈数他在意,何止是关爱,已经是疼爱了。
  “这不算。”丁汉白悄声说,“你扒了我的裤子,起码也要让我扒一下你的。或者,我那天咬了你的嘴,你也来咬咬我的。”
  纪慎语臊成南红玛瑙色,推着这不知廉耻的北方狼。
  他气绝,八字都没一撇,这脸就先不要了!

第40章 没想出概括。
  常言道病去如抽丝, 丁汉白却好得很快。一早, 雨没停便出门,去崇水那片破胡同接上张斯年, 师徒俩数日没见, 一见面连句热乎话都没有。
  张斯年被雨声惊扰一宿, 困着,蜷在车后排像个老领导。丁汉白心甘情愿地当司机, 开着车在街上七拐八绕, 不确定目的地。
  许久,老头受不了了:“孙子, 你到底去哪儿?我都晕车了!”
  丁汉白乐道:“我看街景甚美, 带您老兜兜风啊。”他如同侦查地形, 在市区里最繁华那一带转悠,新盖的,待拆的,全装在心里盘算着。
  张斯年问:“六指儿的徒弟答应跟你合伙了么?”
  丁汉白答:“没答应。”何止没答应合伙, 连他这活生生的人都拒之于千里之外。“师父, 其实那徒弟就是我师弟。”他告诉张斯年, “自古师兄弟之间都容易产生点别的什么,你明白吧?”
  张斯年耷拉着瞎眼,没明白。
  “算了,回头有了喜讯再细说。”丁汉白不爱讲失败的事儿,没面儿,再不吭声, 直奔了蒹葭批发市场。那市场占地面积不小,没楼没铺,搭棚吆喝就行。而旁边的一条长街,也算个古玩市场吧,流动性强,基本都是业余爱好者。
  师徒二人还没吃早饭,各拿一个烧饼,从街末尾朝前逛。下过雨,出来的人不算多,每人就一两件东西,而且许多还不接受钱货交易,只接受以物易物。
  丁汉白目的性不强,有缘就入手,无缘也不伤怀。逛来逛去,没什么合意的,张斯年问:“瞎消磨工夫,去趟内蒙带什么好东西了?”
  丁汉白说:“一堆冻石杂样,鸡血少,但是有大红袍。”其实他这些天除了琢磨情啊爱啊,也一直惦记着那些石头,既然承诺要赚钱,就得多花些心思。
  一位老阿姨,托着一只圆肚白玉瓶,丁汉白踱近细观,愈发觉得精巧可爱。他问:“阿姨,我能瞧瞧吗?”
  上手一摸,温玉叫冷天冻得冰凉,玉质上乘,器型是万历年间才有的。“阿姨,这是件仿品。”丁汉白不欲详解,但因为这玉太好,所以哪怕是仿品也招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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