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说话的时候直直地盯著荆慕珩,目光澄澈,却是古井无波,在这样的目光下,荆慕珩不由自主地摇头。
“我是来跟以前告别的。现在想来,其实你的那间房子,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美好回忆,相反倒是留下了许多战战兢兢和拼命讨好,大多数时候我都处在一种不安和恐惧中,我每天都在猜测你的心思。那时候眼睛被迷住了,其实不需要看得太明白,就知道你的敷衍和计算,你总是计算著用最少的温情博取我最大的回报。其实你大可不必那麽费心费力去计量,只要你吩咐,那时候的苏然肯定会傻得为你赴汤蹈火,别说只是为你洗衣做饭带孩子。”苏然轻轻地笑了,“反倒是这里,这个小的很的花园,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每次我们散完步坐在这张长椅上,都有种平淡的幸福。我们坐在这里,没有贴近的拥抱,没有任何甜言蜜语,只是这麽坐著,仿佛一坐就能白头。网上有句话说,能骗女人一辈子的老公是好老公,那时候,我想,要是你能这麽骗我一辈子,也挺好的,一直等到白发苍苍的时候,我们还能相互扶著走到这里来散步。”
“苏然,对不起。”
“换做以前,我肯定不接受你的道歉,因为我觉得除了你的爱,我什麽都不要。不过,现在我接受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用老死不相往来,至少我不会再来纠缠。路上碰到,你是我的师兄,我是你的师弟,互相打个招呼便够了。替我向小诗道声再见。”
苏然朝著荆慕珩释然一笑,因为脸肿了一半,在其他人眼里,或许看著实在诡异,但是在荆慕珩的眼里,那张向来温和的脸上的决绝,却散发著一股别样的媚态,不复以往的柔顺,在夕阳下却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这便是人生,如一场戏。
演旦角的演员在舞台上等著迟迟不肯上台的生角,好不容易生角有了上舞台的冲动,只是刚上舞台,锣鼓还没敲响,等了许久的旦角终於心灰意冷,断然离开了,那场关於情定一生的戏,终究是演不成。
荆慕珩望著苏然离开的背影,眼前突然模糊一片。
他苦笑,甚至嘲笑自己,鳄鱼的眼泪哭给谁看?
日子真正好过的人,其实并不是苏然和荆慕珩,而是苏然的读者和荆慕珩底下的工作人员。
近期内苏然的网站上和微博上都充斥著这样的留言:
“哇塞,荆棘现在的速度简直就是大神级别的,居然一天三更甚至四更啊!”
“是啊,而且每一章都是3000以上哎,我说荆棘大大肿麽啦?”
“荆棘後妈不会是要告别耽美,然後在走前给足福利吧。”
“楼上的,不是吧,不行,要是这样,我就去死!”
“後妈不要走,回来嘛,你要对我们负责到底。”
苏然看著各种搞笑的留言,万分舒畅地听著歌,不时地用手指捏起一块薯片,惬意得不得了。
坏心肠地不想立马就告诉那些读者们,“我就是太闲了,然後只能拼命写文打发时间。”
这段期间,苏然就是靠著拼命写文来排解心中的愤懑的,效果好不说,写文效率也高得发指。
那些靠写文排解的日子里,还发生了一件说起来也不大的事情,就是仝童回来了。
在得知苏然的一系列事情之後,向来急躁的仝童恨不得操起一把刀就想去把荆慕珩给剁了。
“你这个笨蛋,就这麽被人欺负去了,人家骂你你不还口,人家打你你也不还手,我说你怎麽那麽傻啊,真是气死我了,气得我都想扒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麽构造。”
“没有我这种笨蛋,怎麽可以突显你这种聪明蛋啊!”
“你看你,跟我回嘴的时候不是挺溜的嘛,怎麽到他那里就只会逆来顺受啦?”
苏然伸出白嫩嫩的脚丫子,在仝童的屁股上就是一脚,“您老人家能不老提他吗?我好不容易努力让自己走出去,你偏偏提,你是不是要我溺死在里面才甘心啊!”
“我是气不过啊,我觉得你这样太便宜他了。”仝童难得的没有对苏然的那一脚做出报复行为。
“虐文的最高境界就是把一个真爱他的人从他的生命中彻底抽离,让他在一些虚假的爱里虚度光阴。”
仝童看著苏然一本正经地吐出这些字,彻底无语,只能打开苏然的电脑,把他不在期间的苏然码的小说都给看了一遍。
作为作家的好友,就是有这个福利,第一时间看到原稿,而且坚决不需要花钱,人家出了本书,你还能立马去蹭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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