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葛没搭理哀嚎的奉游儿,他接通了耳朵上的电话,听了一会儿变了脸色:“恩,知道了,我们立刻过去。”
“出事了,大人。”田葛的脸色变的苍白无比,他望着奉游儿gān涩地说。
血红的眼睛,黑夜中的嘲笑声,最后悲哀的嘶鸣,漫天的血雾,三个月的黑暗期。没有人知道,那场战斗给田葛留下了多么大的心理障碍,直到现在,每当半夜,他都会突然大叫着坐起,接着冷汗连连。
“什么事qíng?”奉游儿收起痞子样,自己这个新助手他是了解的,冷静、果断、对任何事qíng都有很豁达的态度,会这样失态绝对不是小事qíng。
田葛晃悠了一下,他抓住身边的街头栏杆稳了稳身体,一字一句地说:“常青林,发现了实验shòu的胎衣。”
第24章 胎盘
难得的轻松天气,鱼悦蹲在门口观察对面那只天天来他家报到的肥猫。每天午饭时间这只猫就会准时来报到,鱼家奶奶会把剩下的熏ròu给它吃,这家伙没心没肝的,吃了就走。
“小老板,麻烦拿两包卫生巾,要最好的牌子。”住在小区的一位名产,明灿灿明律师大姐大人把身子探出她的小蛤蟆车大声喊叫。
原本靠在店内喝饮料的榔头哥“噗嗤”一口饮料喷到对面小胖子脸上。肥龙面无表qíng地抹一把脸,和榔头哥一起把脑袋扭到鱼悦的角度,斜着眼睛看热闹。最近他们极爱来这里看热闹凑热闹。
鱼悦面无表qíng的站起来,走到放柴米油盐的货架边,无奈的摇头。自己家奶奶真的是生意人,没几天柜台成了四节,柴米油盐边上多了日用百货。他伸手准确地拿了最贵的卫生巾,捏在手上,转身走到车边递给明灿灿。
“小悦,你最好了。”明灿灿很是高兴地接过东西。
“个基门塔。”鱼悦没表qíng,声音没波动的说,一点都没被甜言蜜语打动。
明灿灿也见怪不怪了,从包里抽出一张大面额的在鱼悦眼前晃晃,慢慢放进久等的手心里。
正巧鱼家奶奶从屋子里走出来,她看下明灿灿手里的东西,有些责怪的说:“哎,灿灿啊,我家悦儿还没结婚呢。你可是个女孩子家啊,要记得矜持啊!”
明灿灿原本很嚣张的脸立刻变成了温顺的小女孩,她害羞似地吐吐舌头:“奶奶,我肚子疼。”
鱼悦接过钱走到柜台找零钱。肥龙走过来冲他竖起大拇指:“猛男。你厉害。”
榔头穿着他的七色拖鞋塔拉出店子,这条街居然还有这样的猛女人,他倒想看下是个什么样子的。
这女人在装嫩吧?头一眼看到明灿灿,榔头这样认为。穿那么嫩的粉红色衣服,背后还有个大蝴蝶结,皮肤倒是很白,如果不说话的话,倒是长的很甜,不过一开口嘛……榔头撇撇嘴。
没一会儿,鱼悦把找好的零钱还有自己的一件衣服递给明灿灿。
明灿灿眨巴一下眼睛,疑问。
鱼悦:“白裤子比较明显吧,下车遮挡下。”
榔头靠着门廊,哈哈大笑起来。明灿灿接过衣服冲鱼悦笑了下,脸竟然红了,不过也就是一刹那的事qíng,接着这女人扭头,恶狠狠的冲榔头骂道:“妈的,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来月经,gān!”
榔头呆了,鱼悦斜眼看了下他,转身走到一边去收那只肥猫没吃完的猫食盆。当明灿灿架车一溜烟的开出去的时候,榔头哥才反应了过来,大喊了一句:“我cao!”
开远了的蛤蟆车随即打开车窗,一条玉臂伸了出来,粉嫩的拳头很是嚣张的比出了个国际通用手势。
“靠!”榔头跳起来就要追。
“嘿,榔头哥,别生气,好男不和女斗。”肥龙赶忙来劝。却被郁闷的榔头踢到了一边。
“呵……”鱼悦终于忍耐不住了,他笑了出来,这是榔头他们第一次听到粽子店家小老板发出笑声。
“原来你会笑啊?”榔头突然冒了句。
鱼悦再次斜了他一眼,一副你是白痴的样子,转身抓着猫盆进屋了。
榔头突然觉得憋的慌,他狠狠的对着门廊踢了一脚,“啪!”一下,拖鞋飞了出去,接着榔头抱着他可怜的脚开始哀嚎:“我cao,我是招惹谁了?”
彩虹鞋飞出很远,惊跑了街边还在徘徊的肥猫。肥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帮榔头捡回拖鞋,结果是又挨了一脚。榔头回身看下屋子里无奈的唠叨:“回家,回家,今天出门不利。”边嘀咕着边套上拖鞋,扯着肥龙转身就走。
鱼悦出来的时候,榔头和肥龙已经走了,当然,仍然没付账,老规矩,钱从保护费里扣。鱼悦望着远处的身影,眼睛里闪出一丝羡慕,这样的活着也许真的不错。
田葛趴在医院解剖室外大吐特吐,这是第三次来了,但他仍然吐得脸色苍白。奉游儿靠在解剖室外面同qíng的看着他,这孩子留下心理yīn影了。
解剖室内,一具被撕咬成碎片的木实验shòu的残骸,还有胎衣被反复解剖、检验。腐烂了很久的野shòu的尸体,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臭味。
“觉得厌恶?”奉游儿从一边的台子上拿过纸巾盒递给田葛。
田葛点点头,大力的扯下一团纸巾,他一边擦嘴巴,一边继续gān呕。
“那是位好母亲,虽然她是实验shòu,人类的母亲会拿自己的躯体喂食孩子吗?”奉游儿突然说了句。
田葛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问题很奇怪。为什么不能?人类是比野shòu更加懂得感qíng的吧?
奉游儿隔着玻璃窗看着实验室里面,没再说话。大约半个小时过去,法医从屋子里出来,煞白着脸递给奉游儿一份检验报告。奉游儿看了一会,脸色也白了:“你确定?”他盯着法医问。
法医肯定地点点头:“最少四只,而且,这不是最坏的消息。”
奉游儿合起检验报告,双眼凝视着前方,他伸出手对田葛晃悠了下:“烟!”
田葛很少见到这位奉游儿先生一本正经的样子,一刹那,那个人和自己的距离真的好远。他从怀里拿出香烟递过去,帮他点上。
奉游儿面色凝重地吸了一会烟,把只燃烧了一半的烟头丢在地上,拿脚重重地碾磨了几下,然后伸手打开耳朵上的电话,语气依旧那个痞子样:“是我,恩,没死呢……扛不住了,你们打报告吧,那个玩意,进化了。现在的我,恐怕不是它的对手……哼,没开玩笑,说起来……人类,人类才是该被大自然灭绝的吧?都上千年没改变了。好了,好了!报告完毕,我等你们来。”
医院秘密解剖室的走廊,田葛慢慢跟在奉游儿的身后,突然,他快走几步,挡在了奉游儿的前方:“告诉我,我希望知道真相。”
奉游儿深深凝视着面前这个一脸坚毅的男人:“知道真相又如何?”
田葛猛地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推到一边,脊背撞击走廊墙壁,发出沉闷的声音。
“我为了这个,到现在都无法摸医器,每一天,每一天我都无法入眠,我几乎死在它们手里,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那东西的可怕,它根本不怕乐医,它根本是在玩弄我。我要知道,知道一切,不然我就完了,就完了。知道吗?求求你,告诉我……”
沉默半响,奉游儿拍拍他抓在自己胸前的手:“哦,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呃?”田葛被他的轻而易举惊呆了。
几个小时候后,一家儿童甜食店,田葛无奈的尽量把身体缩在窗帘后。就在他的面前,奉游儿吃到第十二只香蕉船。他是铁肚子吗?店铺里,一些小朋友捂着嘴巴笑着,真是的,那么大了,还吃儿童套餐,真不害臊。
奉游儿完全不觉得害臊,他美的的冒泡,心qíng好得开始哼曲调。田葛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按住奉游儿还要叫餐的手:“先告诉我,再吃。”
奉游儿点点头,从桌子上拿过一张菜单,扯了一页,拿起一边的儿童画笔,刷刷刷!飞快的画了几下,丢给田葛。接着他回头:“麻烦你,漂亮阿姨,我还要个香蕉船……”
田葛接过那张纸,纸上画了一条直线,直线上画了三道长短不一的竖线。这是什么啊?田葛愤怒了,他把纸“砰”的拍回桌面愤怒的喊:“你在玩我吗?”
奉游儿无辜地眨巴下眼睛,突然抱住送香蕉船的服务员:“阿姨,爸爸欺负我……”
商店里所有的人都大滴,大滴的冒着冷汗。田葛满头黑线地拿出钱包,丢了一张大钞在桌面,拽了奉游儿就走,奉游儿很是不甘愿地用撒娇的语气哀嚎:“我……我的香蕉船……!”
午后的天气,说变就变,一场没有预兆的瓢泼大雨突然落了下来,街角的卖饮料的太阳伞下,奉游儿和田葛双双蹲在那里,买饮料的收了摊子跑了,此处非常安静。
田葛瞪着奉游儿,眼睛里压抑不住的愤怒,他从口袋抓出那张破纸丢到地面,飞溅进来的雨水,迅速打湿了它,不渗水的画笔画出的横竖线条在湿漉漉的纸上特别的鲜明。
奉游儿叹息着摇头:“好了。好了。我说!”
第25章 真相
一张破纸,简陋的画着竖道。田葛死死盯着奉游儿,奉游儿却抱着膝盖,四下张望:“这地,八面透风的,真是很冷,我最怕冷了。”奉游儿觉得,身为上司,被人犹如抓家雀一般丢来丢去,十分的不慡,他决定,死也不说。于是他chuī着口哨看着远处马路边上冒雨奔跑的人们,心qíng很是快乐。
田葛还是死死地盯着奉游儿,可这家伙东张西望楞是不开金口,只听得尖锐的口哨声。半晌,田葛无奈了,语调里多了一些哀求:“您到底要我怎么做,您才会说?”
奉游儿立刻回头,露出贼贼的笑容:“听说,你又得了一把好医器,我要看下。”
他怎么知道的?田葛眼神,迅速闪了下:“我那把,你们还没还我呢。”
奉游儿撇撇嘴:“东西拿到我老爹那里了,安心,安心,肯定还给你的。你想想,目前乐医界的最大的秘密,换你个小秘密,你不吃亏,我们还付钱看你家琴了呢。”
田葛低头沉吟了下:“好。但是,你必须告诉我消息来源,你怎么知道我家有了一把新风音?”
奉游儿站起来,伸手接雨:“先是你帐户上的钱突然没了,接着你妹妹最好的朋友告诉她最好的朋友,你妹妹多了把新的风音,就是这样。”
猛地跳起来,田葛浑身颤抖:“你监视我的家人?”
奉游儿的眼神,突然露出悲哀的神色,侧过头用睥睨的角度看向田葛:“好稀奇吗?我每天都被人监视着活。习惯就好,这…就是人生啊!”
雨依旧在下,田葛沉默了一下突然走出太阳伞,冒雨向家走去。走了一会,他觉得非常奇怪,因为雨水没落到他身上,他抬起头,一把巨大的广告太阳伞遮挡在他脑袋顶。回过头,奉游儿扛着不锈钢伞把,嬉皮笑脸地看着他。田葛心里那股气一下子全泄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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