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病chuáng上,榔头成了一根,比那天晚上的俊秀的竹子还俊秀的样子。以前鱼悦觉得这个家伙最少有三十多岁了,尤其是那天晚上,俊秀的竹子都喊他哥的,现在看来,世界绝对是混乱了。这个家伙,清秀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昏迷中的他,脆弱、娇嫩?对,就是这个词,好好的男人你怎么长这么白?
白?哦,这个不算,这个是失血过多。很少有男人眉毛能生的如此漂亮:修长的柳叶眉,这大睫毛子和蒲扇一样,鱼悦觉得下次热了可以叫他不停眨巴眼睛,就凉快了。恩,是个很漂亮的男人,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鱼悦觉得,也许他比自己还要小。大概吧。
榔头很安静的躺着,他不闹,不像一般高受创后物理发烧的病人,嘴巴里胡言乱语的,安静得像个熟睡中的乖宝宝。
鱼悦用手指戳戳榔头烧红的脸蛋,眉毛物理反应一般,一下就皱了起来。手放下,眉毛舒展,变成乖宝宝。再戳下,再皱起来。再放下,成为乖宝宝,再戳下……鱼悦玩的不亦乐乎,直到身后传来咳嗽的声音。
鱼悦连忙站起来,哗。呼啦啦的一屋子人。那天晚上的竹子们都来了,竹子前面还有颗老松树,老松树边还有一朵妖娆的野玫瑰…好吧,鱼悦同学对于不知名的物体和人类,喜欢用第一感觉称呼之。
进来的这些人,打头的两位:
博爷:全名,博有仁。年龄六十八岁。xing别男。魍礁集团教父,吴岚百鑫银行董事长袁芹:小名,亲亲。年龄四十七岁。xing别女,过去任,榔头的水xing杨花妈咪。现任,吴岚百鑫银行副董事长,兼任博有仁第三任妻子。
这两人身后跟着竹子八根……
鱼悦尴尬的转身靠墙壁站着,心里想,这些人看上去很有钱,能不能把他垫付的医药费还他啊?
“宝宝……!我的天,怎么伤的这么重?”袁芹顷刻间泪如雨下,从提包里揪出洁白丝帕一条,扑向儿子。
宝宝?鱼悦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背靠着墙壁,一只手藏在身后使劲在墙壁上抓挠。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亲亲,都怪我们,没有跟孩子说清楚,我没有想到他反弹得这么大。”博有仁轻轻拍打下爱妻的肩膀。
袁芹伸手拍开博有仁的手,她抹下眼泪。转身对着博有仁扬手一个大耳光子。“啪!”的一声脆响。
原本因为那句“亲亲”继续挠墙的鱼悦顿时呆了,他木然回头,只见门口那群竹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摸样。最后那位倒是会看脸色,反手关好房门。
屋子里,安静非常。袁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嘴巴里的话却是泼辣非常:“我告诉你,博有仁,老娘这辈子最恨的、最后悔的事qíng就是跟你私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看重老娘什么,你无外乎看中老娘的美貌、看中老娘的高智商,你家就缺个免费奴隶!原本老娘以为,一个黑社会教父,怎么着,也是个叱诧风云的人物。你倒好,你就是个应声虫!你除了是是是,对对对,你还会说什么?这些也就算了,宝宝在孤儿院呆得好好的,你非把他拉入你家的墨汁池子里,还一瞒老娘十多年,我们娘俩欠你的怎么得?好啊,多好,儿子帮你挡枪,老娘帮你赚钱,你个老乌guī在外面威风,你当我们是什么?博有仁,宝宝这个样子,你今天不给老娘个jiāo代,我就没完!”
地球被火星人侵入了吗?鱼悦就是这样的感觉。
“是是是!亲亲说的对,都是我的错,我不是看你想孩子吗?这事qíng一多不是忘记了吗……”博有仁一连声的道歉、解释。
“放屁!”袁芹。
“是是是,放屁,亲亲你看,宝宝不想在帮里呆着,总要给那些人个jiāo代,帮规的事qíng,你知道的,我这个不是也是没办法吗?宝宝这不是没事吗?安心,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们娘俩,我一个儿子都没,我的还不是宝宝的吗?”博有仁继续虔诚道歉,连亲带哄。
袁芹擦下眼泪,变魔术一般从小手包里拿出一叠文件,啪的甩到病房桌子上。
“签了!”袁芹。
“什么?”博有仁。
“遗嘱!”袁芹。
“呃?亲亲,我还活着呢?”博有仁面有难色。
“要是一会你出去给车撞死了呢?”袁芹。
……
时间缓慢过去,博有仁自知理亏的在遗嘱上签字。鱼悦看奇迹一般看着这场不可思议的事件。等博有仁签完了大叠文件,袁芹终于破涕为笑,她把文件放好,抓起儿子的手拍了两下:“宝宝,你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玩几年,妈妈去帮你谋博有仁家财产。过几天,妈妈再来看你,可怜的……”
这些人,浩浩dàngdàng的来,又浩浩dàngdàng的去了。犹如风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鱼悦呆呆地看着打开的大门,很久之后才想起来,这个医药费谁出啊?他没发现,他的背后,榔头睁开眼睛冰冷的看下门口,又看下他,接着缓缓再次闭起眼睛。
第29章 聚集
帝堂秋从浴室出来,下身只围着条毛巾,他一边擦头发一边看那边沙发。华莱西亚穿着一套男式的睡衣坐在那里,头发随意散着,奉游儿懒洋洋地躺在她的腿上。她拔下一根头发,钻进奉游儿的耳朵里,轻轻一捻,奉游儿舒服的直哼哼,很是受用的样子。这是他(她)们的jiāo流方式,俗称“打耳朵”。
帝堂秋瞥他们一眼,一句话没说的走进旁边的卧室换衣服。十二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这些年里,奉游儿越来越会装,华莱西亚越来越像个男人,而他这个当年的唠叨大王,竟然变的惜字如金。人总归是会变的,尤其是这个号称学院最坚硬的团体。的随知意消失后,钬溪节从昏迷中清醒,得知祖父借着自己受伤除去了随家两个天才。这个少年一怒之下,也消失了。当年的五人党,如今只剩下三人。那之后,乐医界最大的官司一直打到了乐灵岛。
当年那位封印随知之的钬家老祖宗,名叫钬孟公,那么有名望的一代乐圣,为了挽回这件事被流放出乐灵岛,直至找回丢失的三位少年,否则他都不得再跨入乐灵岛一步。
还有随家,钬家两位老族长,随伯禄和钬加洛,双双被罚面壁五年,直至消除名利心。至于两家新的族长,由两家长子顺位继承。世界真的很悲哀,这个报应不用等下辈子,随家没有继承人,因为随知意,随知之全部丢失,钬家也没有,因为钬溪节也丢了。
十二年里事qíng一波又一波,漫长的时间磨砺,少年们被淬炼成熟,慢慢地改变着自己,力求和这个世界同步。
“游儿,你能不能成熟点,华莱西亚毕竟是个姑娘家,你这样叫她以后怎么找婆家?”帝堂秋讥讽道。
“嫁不出去?那嫁我好了!”奉游儿无所谓地说。
“我是男人,怎么嫁人?”华莱西亚很无辜的笑笑…
奉游儿叹口气坐起来,无奈的晃下脑袋:“你是女人。”
“找到钬溪节和随知意之前,我就是男人。”华莱西亚凝视着奉游儿,语气不容置疑。
这场嘴上官司,打了多少年,依旧没个结果,奉游儿懒得再和她争论。全世界都知道,这个女人在等钬溪节。随便她吧。
“咚咚咚”三声轻重适宜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华莱西亚对着门说了句。
随家代表随知闲慢慢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也是这次的组员,几大世家只有钬家没有委派代表。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寻找丢失的三个少年,直到寻找到三人之前,他们都不得出任务。这是乐灵岛的惩罚。
随知闲扫视了下屋子里无所谓的三人,心里一阵黯然。论天分,他根本比不上他们,能进入这个团体,还是因为借了知意的光。当年他加入这个团体,父亲是很高兴的以为儿子终于有出息了,只是走入这里之后,随知闲才明白当年随知之的感觉。天才光环下被yīn影笼罩着的人,真的不如一只老鼠。自卑,压抑,无法呼吸。这就是他十二年来不断重复的感觉,他自信他付出了百倍努力,但是,他就是跟不上。当年他和知墨从来都对随知意不服气,现在,随知墨看他不顺眼。谁知道呢,假如可以,他真的想跟知墨换一下。
心里默默叹息,随知闲走到桌边,把一个牛皮纸袋放在桌子上:“我拿来了资料。”
“看资料说不清楚,明天一起去医院吧,我给你们现场解释下。这次的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但失败,我们都活不成。”奉游儿完全无视随知闲几个小时的努力,一句话就否决了他。那些东西,他们看都没看的yù望。
随知闲面无表qíng,拿起纸袋放回腋下:“那么,各位早点休息。”他冲他们客套的点头,转身离去。低垂的眼睑遮掩下的眼神,火焰一般燃烧着。
“奉游儿,你何必呢?他是知意的哥哥。”帝堂秋责备道。
“这个位置是知意的。”奉游儿瞪着他,眼神里闪着愤怒。
“以前,我带队,什么都可以。可是,这次是乐灵岛的四季婆婆。未出战,内先乱,难道还想被乐灵岛的人看笑话吗?”帝堂秋怒视回去。
“哼。乐灵岛乐灵岛,你们就知道乐灵岛!离开乐灵岛,这个星球不转了是不是?啊?”奉游儿大吼着甩出一句话,转身重重的摔门而去。
华莱西亚站起来,把那根头发丢进烟灰缸:“今后,我就是级别到了也不会进入乐灵岛。当年的誓言,你忘记了吗?创立我们自己的乐医世界。好了,好好休息。明天见。”她说完,转身离开了。
重重地叹口气,帝堂秋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俯视着灯火辉煌的夜景。“忘记?怎么可能。十二年了,知意,你丢下的担子,我扛得好累,就要承受不了了,随知意,你…究竟在那里?”他喃喃的说着,声音疲惫之极。
榔头瞪着鱼悦,眼神很是不善。他很迷惑,这个人真的是来陪chuáng的?不是来陪吃的吗?
鱼悦大口大口吃着美味的水果,他的眼睛盯着对面的电视,他身边的垃圾桶里堆满了榔头的慰问品残骸。大约是怕了某个小心眼的护短,众竹子这几天没少往这里上供,可惜榔头半个也没捞到吃,全部进了鱼悦的肚子。
榔头觉得,这辈子,他看人从来没错过,怎么就没发现这家伙的真面目呢?以前的鱼悦,在他的眼睛里是多么的可爱,话少、善良、懂事、含蓄、知趣,可看看现在的小老板,整个一个周剥皮!那些零食全部吃了也就算了,他好歹是病人吧?可怜他到现在还虚弱到无法坐起,一直可怜兮兮的发着低烧。他需要安静的卧chuáng休息,这是基本的。
“不!你不能抛弃我,我怀了你的孩子啊!!!!!”电视里,一个女人凄凉的哀嚎着。榔头浑身颤抖了下,就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每天在不同的频道怀孕,肚子从小变大,从大到小,怀了又怀,生了又生,反反复复,他要崩溃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老草吃嫩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