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悦陪着笑脸,满嘴冒着谎话:“那是老太太旅行团,到处拜庙烧香给家人求平安的团,奶奶您说我去那里做什么?”
鱼家奶奶对那句给家人求平安倒在意了。鱼悦粘过去:“据说啊,许多寺庙特别灵验呢,我填表的时候,人家给我高价,我都没出让。这次可是豪华旅行团绝对不受罪的。奶奶,这两年,咱们过得越来越好,我觉得一定是有啥保佑咱了……”
鱼悦这顿唠叨,鱼家奶奶总算是相信了,老人家,这辈子都没出过小店市,不想去那是假的。看到老人答应下来,鱼悦总算安下心。
榔头是被熟悉的粽子香扰醒的,饥肠辘辘的肚子咕噜咕噜叫着。以前他就喜欢闻鱼悦家的这股子生活味道。他慢慢睁开眼睛,缓缓坐起来。很久没这样好睡了,医院那个地,还真是yīn郁,自从住进去,没安生过一夜。
“起来了?”鱼悦端着托盘推门进来。
“恩。”榔头撩开蚊帐想下地。
“躺着吧,医生说,还得卧chuáng半个月呢。”鱼悦把托盘递给他。
一阵子汤匙碰碗盘的声音,榔头吃的很沉默,一肚子的话没说出口。原本想着无赖点,死皮点,先赖着再说的。沉默的一顿饭,鱼悦和榔头各有心事。
鱼悦给鱼家奶奶买了一件大红色的毛坎肩,怕她出门冷,鱼家奶奶看那件毛衣喜人,还没出门,就上了身,可惜那些老街坊却是不怎么来了,没别的原因,就因为鱼家多了这位有着不光彩过去的榔头哥。
鱼家奶奶倒是没觉得怎么着,疑惑了两天,她也隐约着感觉有事qíng被瞒着,可鱼悦嘴巴紧,她也没试探出来。
“奶奶,您不热啊?”榔头躺在门口的竹躺椅上,luǒ露着缠满绷带的上半身。还没两天呢,一身痞子气就露了出来。他躺着倒是舒服了,客人却不敢来了。
鱼家奶奶笑了下,转身回屋换了毛坎肩,拿了把蒲扇拽了个小凳子坐在榔头身边。榔头嘴巴甜,会哄她,她也爱和这个孩子唠话。
“小悦那孩子有心事瞒着我。”鱼家奶奶和新成员说出心事。
“您没问他?”榔头拧了香烟。
“他不说,我就没问,我觉得他是故意打发我的。”鱼家奶奶有些难过。
“看您说的,我保证,没这回子事qíng,您说中奖吧,我亲眼看到的,但是我还想呢,怎么什么好运气都给他沾上了。以前我也经常买奖券,连最末等都没中过,说起这中奖的事qíng……”榔头这顿chuī得鱼家奶奶忘了前头的话题。
隐藏在货架后的鱼悦慢慢露出笑容,也算没白收容这个家伙,还顶个用处。
奉游儿靠在沙发上,想着心事,屋里其他人也沉默着。那酒保的一番话,带来了巨大的震撼,大家不停地在分析着,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随家知之。但如果不是呢,现在把这个消息捅回去,万一,不是呢。随家为了丢失的两个孩子,这些年都在yīn云的笼罩下活着。
奉游儿他们从小就爱去随家玩,随家的倾童妈妈对他们是一等一的好。随知意丢了后,那位夫人见到他们就哭。连声说着自己的不是,眼见着一年比一年苍老。开始这几个孩子还经常去安慰别人,等到后来,面对越来越神经质的倾童,他们也怕了。
一只隐藏在暗处,右手不方便的老鼠,假如他真的是随知之,那么随知闲被袭击,就能解释的清楚了。他恨随家人,可是,四季婆婆说,那个人的jīng神力很qiáng大,一只手残废的随知之虽然大家推算他有着过人之处,但是,境界如此的高,有可能吗?
田葛推开房门,看着房间一边餐桌上的食物,失望地摇头。这些人两餐没吃,就躺这里发呆。
“田葛,命令下了了吗?”帝堂秋抬头问他。
“恩,下了,后天一封市,协查中心那边,会把全市的右手有残疾的人统一寻访下。”田葛低头回答。
“事关重大。务必要仔细再仔细。”奉游儿难得如此严肃。
“恩,我会带队去的。”田葛点头。
“那个人的眉心,有一颗红色胎痣,右手的手背上有着一副燃烧的水琴封印,如果找到了,千万别惊扰他,立刻报告给我们就好。”帝堂秋嘱咐道。
“知道了,我这就去再次安排下……”田葛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转身离开。
田葛离开了一会儿,帝堂秋站了起来:“不管他是谁,既然有线索了,我们尽力就是,我们有比他更加重要的事qíng要办。吃饭吧。”
华莱西亚看下奉游儿转身向饭桌走去。奉游儿站起来,看了下两个吃冷饭的朋友:“我出去走下,憋的慌。”
第37章 封市
鱼悦把大包的水果放到小护士手里,奶奶出门他还是不放心,所以雇佣了个护士学校实习生跟着。临出门上车了才告诉奶奶,鱼家奶奶再次ròu疼了。不过挨着人,硬是没唠叨出来。
邻座的老太太倒是很羡慕,可着劲的夸奖鱼家奶奶两个孙子漂亮俊秀,又孝顺。鱼家奶奶原本出门上下坎坷的的心,此刻是完全放下了。
榔头抬头看下这一车的老头老太太,只是觉得有趣。他刚要张嘴说话,鱼悦抓着他的衣领给他按回轮椅上。这个家伙满嘴跑车,他是痛快了,可不能丢了奶奶的面子。的“回去吧,我到了地,就打电话给你们。”鱼家奶奶瞅着鱼悦满眼的心疼。
“恩,一会就回。”鱼悦点头。
“我熏了半扇的腊肠,记得看好了,那只猫防不住,还不跟一根上咬。”车开动,鱼家奶奶探出身子嘱咐。
“衣服别自己洗,送洗衣店吧。你不会分类,总是染了。”鱼家奶奶。
“知道。”鱼悦。
“别老吃粽子,不好消化。还有,店铺不想看着就关了。晚上别熬夜。有事qíng给奶奶电话……”说着说着,鱼家奶奶哽咽了。
“奶奶。您看您。”鱼悦无奈,眼眶发着那股酸。两年了,一直的这么相处着,互相给着全部能给的温暖,这会儿要分开了,总是不舍得。
车缓缓开走,鱼悦一直那么目送着,直到榔头抓了下他的衣袖:“回家再伤心。我晒得慌,还饿了。”
鱼悦看下他,推着他向街区走。
鱼家奶奶离开家后的第一顿饭,鱼悦和榔头是在附近的饭店吃的。鱼悦心qíng不好,吃的不多,刚入五月的天气,烦躁得他也不想吃,他靠着商店里的玻璃窗呆呆的望着外面。身边一阵诡异的歌声传来,鱼悦惊讶的回头看看榔头。
“宝贝,宝贝,别撒娇,挑食不是好宝宝,吃青菜,长得快,个子一窜比天高……”榔头夹着一块油汪汪的红烧ròu对着鱼悦唱着,饭店隐约的笑声穿了出来。
鱼悦啼笑皆非:“你傻不傻。”
“看您说的,如今您是衣食父母,我吃您的穿您的,我是身无分文,只好卖唱报恩。”榔头筷子一拐,红烧ròu进了自己的肚子。
鱼悦凝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半响叹了口气:“离开这里,离开小店市。”他突然说。
榔头筷子顿了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良心发现了?”
鱼悦奇怪地看着他,榔头喝了一口水望向外面:“就要封市了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鱼悦惊了。
“这个问题,该我问你吧?一家普通店铺的小老板,竟然比我这个混过的人还要早得到消息。我那个水xing杨花的老妈是今天早上通知我的,人家那个是在仲裁所有眼线,花了大价钱得的消息,可是你给奶奶旅行单却是前天。”榔头点燃香烟开始冒圈。
“先生,这里禁烟。”服务员过来警告。
榔头白了服务员一眼:“我是残疾人。”
服务员无奈:“先生……这里禁烟。”
鱼悦探身一把把榔头嘴巴上的香烟拽下来递给服务员:“抱歉。”榔头无所谓地耸耸肩。
“为什么不走?”鱼悦轻声问。
“走?去那啊?以前我没家,后来我有家了,又发现是个玩笑,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地了,还残疾了,你叫我走那里去啊。”榔头拽过轮椅,艰难的捂着肚子向上挪。
鱼悦站起来,托着他的上半身帮他坐好,离开了餐厅。
“我这伤受的真不是时候,我这辈子,没后悔过,现在多少有些后悔了。”榔头。
“那个东西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鱼悦。
“那你去对付。”榔头。
“我也是残疾人。”鱼悦。
“你那是装的。”榔头。
鱼悦和榔头说着闲话,慢慢返家。他们一路浏览着街区最后的繁华,明天,这些将不复存在。
……
五月十一日,吴岚小店市,由吴岚国家乐医仲裁所下达了红色警报封市令,无限期封市。虽然政府准备得当,但这期间,全市停学,停止上班,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店,全市大宵禁。每晚八点起,不得在大街游dàng。
乐医仲裁所下达的封市令,没有解释过多的原因,但是一定跟bàonüè症有关系。五月十一日,小店市附近入驻军队八万多人,每个街口、岔道全部拦截了铁丝网,警察、驻军、乐医仲裁所三家联合检查。市民每日必须进行电话报备,一但有市民超过十二小时不报备,将予以严处。市民每日会得到最基本给养,水电和能源费全部免费供给,吴岚政府提醒市民,相信国家,相信乐医仲裁所……
榔头躺在家门口的竹椅上,看着脚丫子上的七彩拖鞋:“我说,我是残疾人啊……”他的声音很小,被人群的吵杂声淹没了。鱼悦家小小的杂货店,出现了恐怖的抢购风cháo。
大约一个小时后,鱼悦家可怜的货架,空空如也。榔头调侃道:“生意真好。”鱼悦看下他,笑了下:“是啊。奶奶一定很高兴。”
榔头笑了:“老人家非常不高兴,刚才还电话数落了我一顿,祸是你闯的,为什么我挨骂?”
鱼悦拖出另外一把躺椅,惬意的躺在上面:“你欠我钱,帮我挨骂,应该的吧!大不了少算你利息。”
榔头捏下空了的烟盒突然看下鱼悦:“烟,你卖完了?”
鱼悦:“恩,半根没剩。”
“不会吧!!!!!!”榔头哀嚎。这不是要了他的命了吗。
“你就装吧。”鱼悦闭起眼睛,不理会他。
“真的卖完了?”榔头可怜兮兮地问。
“你chuáng底下呢,三十条,抽死你。”鱼悦瞥他一眼,恨恨地说。
“好兄弟,讲义气。”榔头说完,扶着墙慢慢进去寻找他的jīng神食粮去了。
帝堂秋坐在指挥中心,这里挤满了人,都是政府委派来的重要部门的头头脑脑。大家都盯着面前几十部的监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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