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乐盾没说话,一起站到了田葛前方。
“对我来说,生命是一样的,所以我没用过乐盾,保住你们的命,去过更好的生活。”田葛拒绝了大家的好意,一晃身站到了乐盾前方。
【诱惑】依旧是诱惑,这是田葛最近苦练的新的诱惑,他要再次实验一下,以生命做赌注。
黑暗中,也许是这些普通士兵第一次见到乐医的jīng神波,淡淡的,犹如烟雾一般的白色,一圈又一圈的散开,犹如涟漪一般。田葛是个好乐医。
又是自己的风音吗?鱼悦无奈的摇头,他和这位叫田葛的乐医倒是颇有缘分。
实验shòu大口的咀嚼着,丝毫不为田葛的音波所影响。田葛的音乐越来越急促,周围的人们完全被实验shòu吓得半步都不敢动弹。一个人,就犹如一盘豆腐一般,不停的被拆分,拆分,一小块,一小块的被吃了下去。
它的jīng神力已经超过二百的临界点了,它已经在向着优秀乐医线进化,它比它的父辈厉害得多。田葛更加集中注意力,一股从来没有过的jīng神力从五音缓缓惯出,他的手指弹拨得越来越急促。
实验shòu吃得很是高兴,高兴到看着对面的人发出咕咕的笑声。又是两个人按捺不住大叫着向前跑。它怎么能忍受食物跑掉呢,实验shòu迅速晃动,只一眨眼那两人被切割开来,分成若gān块。
田葛这些年一直徘徊在角四的状态,无论多么努力都不能寸进。师傅说的冷静、平和、清淡、深层,这些基础的东西,他都跨越不了,他无法做到真平和。今天晚上,直接的再次面对死亡,他知道自己死定了,一瞬间这一曲【诱惑】竟然像涓涓细流与长江大河会和,他做到了真正的平静,平和,真平静,真平和。
鱼悦慢慢地走到那群人的身后,觉得世界真的很有趣,这个乐者,竟然在这个地方晋级了,从角四直接飞跃到角七。他没有打搅他,作为乐者他想听到畅快淋漓的演奏,这是一种越级的悟,平时难得听到的,即使是只有一点获益,对他来说也是获益。
实验shòu被越级的诱惑吸引得迟缓了下,但是只是几秒的时间,它立刻清醒了,它的眼球盯着前方越来越亮的乐者音波,耳朵听着影响食yù的声音,它决定消除一切不和谐的东西慢慢地享受美味。
它动了,快速地在右面的管壁上撞击了一下,身体模糊成一团影子,利爪带起一道寒光,笔直地朝田葛冲去。田葛来不及躲避,他闭起眼睛想:“总归是什么都做不到吗?”
但是事qíng不如他想象的那样发展,两个乐盾义无反顾地向前拿身体冲击,执行身为盾的责任。田葛大叫了一声:“回来。”顺手就是个缠音。冲出去的乐盾被音波缠得一步都动不得。
只是刹那的时间,田葛冲到乐盾前方。他田葛,一生时间短暂,少年丧父,父亲一条人命换了他兄妹学习的机会,他田葛曾经发誓,此生都不要别人的父亲以身做盾!生命时间不长,此刻是结束了吧,田葛闭起眼,手指愉快的拨弄琴弦,无yù无求,随意自在。级别再次从角七直接飞跃到了徵,奇迹一般。
实验shòu停了下来,迷惑的望着田葛。它再次寻找着平衡波,这是一场jīng神力的斗争。
听着田葛再次越级弹奏的乐曲,鱼悦也觉得非常快乐。身后的【云雷】(犹如琵琶一般的医器。)竟然发出愉快的回音,它想出来。
而另一边,那实验shòu的jīng神力迅速地上升着,田葛的音乐此刻已然在它身后划出了细小的口子,一些暗红色的血涌了出来。早就被吓得动弹不得人们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这怪物的血,竟然也是红的。
田葛忘qíng地弹奏着,实验shòu越来越迷茫,大难不死的人,互相看着,突然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但是,这样的念头还没落下,实验shòu发出一阵奇怪的咕咕哀鸣,犹如呼叫一般,只是没到十几秒的时间,另外一道黑影竟然冲击过来,这是另外一只实验shòu,它要大得多。
田葛觉得无所谓了,这辈子,可以这样愉悦地弹奏音乐,他很快乐,即使这地方是个下水道,即使此地臭不可闻,即使命在旦夕,那又如何。他看着暗处冲他飞快伸来的爪,心道,此生足矣。
一声来自战场的微颤音,这是勇士出征前的叫阵,将军擂鼓点将,战场萧瑟安静,突然擂鼓声,叫阵壮势……
突然伸过来的利爪被凌空的、犹如旋转的风扇一般的音波之刀收割。一声哀鸣,实验shòu掉落在地面。
田葛惊讶地回头,所有人都惊讶地回头,他们看到了那个人,一身黑色的和他们款式差不多的衣衫,头戴防毒面具,看不到面孔。他竟然犹如走在平地一般快速地在管壁上来回跃动,只一瞬,他来到人们面前,一个标准的横劈一字马,轻盈地从人们上空越过,犹如黑色的低飞燕儿一般。
这人的手速真快,音符犹如数把云雷和鸣。看此人演奏,简直犹如看杂技一般,匪夷所思的快。
“弹你的,不要停。”鱼悦好心地提醒田葛。
田葛哦了一声,再次弹奏,可惜感觉这东西犹如蛛丝,一跃而过,他再也前进不了半步了。
鱼悦懒得去弹什么诱惑,他和别的乐医不同,有些时候他像田葛,他不需要乐盾。田葛是为了争一口气,而鱼悦却是在大海中,在海水的qiáng大的阻力和水压下生存了十二年的人,他没有天生的优越条件,但是,他耐得苦,面对痛苦和磨难他从来勇往直前。
空气里,皮靴踢打肌ròu的声音,鱼悦和那两只实验shòujiāo起了手。也不能说手,他就是换着花样飞踢着,三连踢,凌空飞踢。实验shòu也不能说两只,田葛牵绊住一只,另外一只被袭击得突然,失去一只手,显然,它没找到平衡。动作迟缓了许多。
鱼悦一边弹奏云雷,一边翻腾跳跃,犹如大雨yù来低飞的燕子,快速、惬意、灵敏非常。
这人竟然是进攻着的乐医,浑身为器,利器之器。从来没有乐医能做到这一点。即使是大乐圣也不会这么面对敌人,这也许是这些人人生第一次看到如此的jīng彩对战。万幸、慡快、痛快、畅快淋漓就是此刻的感觉。
单手的实验shòu,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鱼悦在用jīng神力切割它。以前在海底,他能通过海水的阻力杀死比它大许多倍数的有着坚硬鳞片的鱼,可是这是实验shòu,它连子弹都不怕。鱼悦切割得非常费力,甚至他是取巧的,他在使用叠加伤口的层切,所以实验shòu看上去血淋淋的。鱼悦自己也不好受,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满。这家伙还真是厉害呢,比森林里那一只厉害得多。
“吼!!!!!!!”实验shòu终于耐不住一声惨叫,它没有攻击鱼悦,翻身冲向被田葛缠住那一只,对着它就是一爪子。巨大伤口,巨大的疼痛,小的那一只突然猛醒。鱼悦暗叫一声不好。
奇怪的咕咕声,它们竟然在jiāo流,必须阻止它们!鱼悦手速越来越快,那边打光的众人完全看不到他的手了。
一声低沉的号角,听众感觉到了无比雄壮的,整齐的爆发声,勇士jiāo锋,踏碎一切,即使你是钢铁,人们心cháo澎湃只想学那实验shòu发出长啸。
实验shòu动了,再次的动了,两只一起齐齐冲向鱼悦。
田葛飞身上前想阻挡,奈何距离太远,鱼悦看着那实验shòu竟然作出乐盾的动作,他向后猛的一纵身,大喝了一声:“碎!”
接着奇迹一般的一声断金碎玉的凛冽杀气喷发出来。
这一天,人们看到了两个奇迹。
单手实验shòu用剩下的一只利爪,抓起它的伙伴远远的丢了出去。
神秘人,一曲勇士,刹那间把一只子弹都打不透的实验shòu切割成了无数方块一般的残骸。鱼悦快速向后跳跃了两下,接着漫天盖地的血喷发着。一地的切割均匀的ròu块,逃匿远去的实验shòu的哀鸣。
然后,鱼悦重重地摔了下来,筋疲力尽。
第40章 寻
切割成碎块的实验shòu,突然停止的音乐声,地下水道里刹那陷入静默。两位乐医全部跪倒在地面上,单手抓着医器,急促的喘息声,刺耳万分。
田葛晃悠了两下,翻身倒下,再也顾不得这里是不是地下水道。
两位乐盾到底是见过一些市面,他们一个抱起田葛,一个向鱼悦走去,想帮下他。
“别过来!不然……不客气了。”鱼悦警告,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先生,我们没有恶意,您需要帮助。”那位乐盾停下脚步。鱼悦身上杀气未散,那种发自内心的战栗,叫他不敢再向前。
“管好……管好你们自己吧。”鱼悦扶着墙壁,喘息了一会,满眼的金星。
下水道另一边的深处,凌乱的脚步声、鸣枪声传来。鱼悦向他们身后看了下,撑了一口气,快速离开。没有人敢跟着他,这场血淋淋的诛杀才刚刚完毕,这个人犹如地狱来的杀神,完全不像个乐医。
榔头和肥龙聊天,聊了很久,直到凌晨一点,那只胖子才熬不住告辞而去。
榔头从轮椅上慢慢站起,他恢复了很多,鱼家对他的照顾非常好。
关门,上锁。榔头来到后院,他搬着躺椅仰望着小雨yīn云过去的天空,默默地给鱼悦等门。
大约是凌晨三点,下水道的井盖缓缓被推开,迷迷糊糊的榔头睁开眼,坐起来看着那里。难以忍受的恶臭味道,血腥味若隐若现。
榔头熟悉血腥味,他连忙走过去,先是一把云雷被缓缓地推出来,榔头接了过去,接着鱼悦慢慢爬出,动作非常缓慢。
“哇靠,真他妈的臭。你掏大粪去了?”榔头抱怨着,想拉鱼悦一把。
鱼悦很讨厌和别人触碰,他习惯xing地拍开他的手。
“盖好井盖。我很累……不要打搅我。”鱼悦从榔头手里拿过云雷,转身向屋里踉跄地走去。
“哎,我是残疾人啊。”榔头抱怨着,认命地把井盖盖好。身后却传来身鱼悦身体倒地的闷声。
田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浑身乏力,他想撑起上半身,竟然做不到。喉咙犹如冒烟一般,他呻吟了下说道:“水……”
似乎有人扶起他,端了一杯冷热刚好的水喂他,田葛大口大口地喝了一杯。回头看去,竟然是顶头上司奉游儿捧着杯子望着他。他扫视下四周,眨巴下眼睛,四季婆婆、帝堂秋、随知闲、华纳西亚,还有一个满脸是疤的男人都关切地看着他。
喝饱了的田葛缓缓闭上眼睛,他很累,只想再次睡去。
奉游儿晃了两下田葛:“喂!田葛,不要睡,有重要的事qíng问你。”
田葛qiáng撑了眼睛看下他:“是那个人,在……在常青林救我的人,我的恩人。”说完又要闭眼。
奉游儿不甘心,又晃。
田葛再次睁眼,一脸怒气:“妈的,老子挣你家多钱?再晃我拍死你……”
下一刻,沉重的呼噜声传来,房间的人都呆了,互相看了眼。奉游儿大是尴尬,却没生气。所有人都对田葛有一种爱才之心,一夜之间连过四级,看破两境,这孩子,将来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呢。只是这个脾气,难道过去他竟然是伪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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