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为了这个事情,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克然主动打电话给他,一接通就哭诉:“对不起甜甜……我手速没这么快,一个小时只能写三四百,之前的存稿都用完了,大纲又被推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写,心情特别糟糕。昨天晚上焦虑失眠,一大清早就被人打电话催稿,好不容易睡着,你又打电话过来……”
田恬很无奈。克然骨子里很争强好胜。她家境好,人又漂亮,从小顺风顺水地长大,各方面素质都很优秀,这样的人欲望很强,总是什么都想要,同时抗压能力又很差。
开站冲到第一的时候,田恬打电话祝贺她,她没有微博上表现得那么激动和感恩,更像是理所当然。话里话外的意思,这群作者里就数她名气最大、写得最好,拿个榜首很正常。现在遇到一点点小挫折,立刻就崩溃了。
田恬本来被她莫名其妙吼了一通,心里也闹点小情绪。可他是男孩子,又是编辑,听小姑娘在那边哭哭啼啼的,立刻就大度地忘掉了早上的不愉快。他本来已经快下班了,又打开了电脑:“别担心,我们来顺一下大纲。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不想克然却道:“我大纲已经顺完了。”
“你确定?”
克然的大局观烂得一塌糊涂,是可以出好梗、但死活编不齐一个故事的作家类型。她被人戏称为“克三章”,意思就是三章之内天下无敌,三章之外天崩地裂。烂尾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田恬不相信她自己哭哭啼啼地能把一个大纲顺完。
克然却很肯定地说:“真的,谢主编跟我聊了一下午,把大纲理完了。”
田恬脑袋里嗡的一声,谢想容挖他作者!
他挂掉电话,冲到谢想容的办公室里,质问道:“谢主编,你为什么要绕过我和我的作者聊内容?”
谢想容正因为这个事情加班加得满面油光,闻言从显示器前抬头:“周末是网站流量最大的时候,克然作为榜单第一,两天没更新,你作为责编,一点作为也没有。”
她调出数据统计,摆在田恬面前:“凡是网络连载,断更一天点击跌20%,断更两天点击跌45%。榜单上1/3的书连日更3000都做不到,而其中70%都是你轻阅读部的作者。你催不出稿子,我来。”
田恬被她一连串的数字砸得满面通红,但依旧牢牢抓住了主要矛盾:“你明明知道我才是责编,可你都没有知会我一声,这不合理。你要催稿,你跟我讲,我会去催出来的。”
“不行。”谢想容驳回了他的要求,“作者在平台连载,催稿、排榜、运营都是网文部负责。如果我每次对接作者都要通过你,效率低下,还增加沟通成本。”
“难道我的作者在平台连载,就要跟网络部的编辑?”
“没错。”
“可是一个作者跟两个编辑干什么呀?难道这不是更效率低下、增加沟通成本吗?你也没让烈火哥把作者都交给你啊!”田恬与活在清末的洋务大臣产生了强烈的共情,交出作家资源,就等于是丧权辱国。
“作家经济部都是一二线作者,他们连网站都不上,只负责给到word文档,账号运营和日常更新全是网编操作,电子版权随我们处置。如果你的部门也可以做到从长篇策划到全文存稿全部搞定,不依赖平台数据直接输出版权,我也可以不跟他们沟通。”
谢想容坐在办公椅上,凛然地望着他,让他自己做决定。
田恬气死了,他的作者没到这个咖位,需要平台的加持。
“看来你不需要我的帮忙。”田恬久久不回话,谢想容将视线重新聚焦在屏幕上,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以后轻阅读部的作者,我就不排榜了。”
“等等等等!这事儿我要去请示庄总!”田恬觉得这件理在自己这一边,并没有被她吓倒,转身就走。
他走得太急躁,一头撞上了烈火哥结实的胸肌。
烈火哥经过谢想容的办公室门口,听见他们在吵架,探进头来看看,刚巧听见田恬要去告黑状:“小田儿,什么事情要去麻烦庄总?”
“她抢我作者!”田恬在谢想容面前还能勉强维持理智,毕竟男孩子要面子;可是一到亲近的人面前,就闹起了小孩子脾气,气得直跳脚。
烈火哥看了眼谢想容,安抚他道:“不会的不会的,这肯定是个误会。”
他之所以相信谢想容不会干出这种事,是因为那天他目睹了谢想容和可达撕逼。他那时候刚好在休息区举哑铃,迫不得已听了一场墙角,觉得谢想容还是很有节操的。她要想抢田恬的作者,可达流量最高啊,可达还一心投诚,她怎么不收了可达?况且她说的那番话,字字句句都是站在田恬的立场,烈火哥相信她不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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