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和眷念。这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田峰想,这应该就是喜欢,或许,是爱。
“放开。”
田峰和顾谨言本来拉著的手,突然被江亦断开。
“你配喜欢谨言吗?你对他做过什麽??”江亦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记了他自己在这个事件中的角色。他现在只觉得彻底的愤怒。田峰居然敢对顾谨言告白?还在他的面前??江亦自己没有察觉到,他内心已经隐隐有一种危险感,顾谨言好像不再属於他了,他有叶茗,现在,还有一个田峰。
他没有想过,为什麽他会认为顾谨言是属於他的。那是一种自恋自大又自负的盲目和优越,就像被宠坏了的孩子,觉得陪在他身边的人,始终都只会陪著他。不会走,不会心里有别人,不会离开自己。顾谨言的存在,就应该是始终站在他身後的,自己想要的时候,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他始终如一地,谦恭而温良地立在自己身後为他解闷,为他分忧。
现在,这个忠心而有用的玩具或者说仆人好像快要被抢走了。应该就是因为这样吧,所以才会著急。应该,只是因为这样吧。
江亦这麽对自己说著,忽略掉心里那种远比失去玩具这种淡淡惋惜的,更难过的一些感情,那究竟是什麽,有些熟悉,但放到顾谨言身上,就变得陌生。
“我知道我对谨言做过那麽过分的事,我在弥补,同样地,我也在追求。”田峰很认真,很认真地对著顾谨言说。
顾谨言完全懵了。活了27年,他第一次遇到向他告白的人,而且,竟然还是个男人。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和承受范围。
“碰!”顾谨言趁著江亦和田峰激烈对视的时候,迅速关了门。靠在门上,只听著外面两个人著急地敲打著门。隔了好一会,他才说了句:“你们先走吧,我要静一会。”
江亦和田峰在门外站了半个小时,看到顾谨言确实没有再开门的迹象,便先後离开了。田峰是忐忑不安的,他本来是准备在顾谨言逐渐接受他之後再表白心迹的,没想到却打破了计划。不过,反正早晚都要说,既然已经这样了,田峰也只能早些开始他的追求计划。
而江亦,一脸冷淡地飙著车,烦躁又不安。虽然,他并不能太理解这样的感受从何而来,因何而起。
有些东西,已经悄悄改变了。
第二十章
“田医生,那个大帅哥又来找你了哦。”
护士小姐笑得一脸花痴,田峰听著却是满脸阴郁。
“好了我知道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先下班吧,215房的病人我等会自己去看看就可以了。”
护士小姐也很识相,反正每次那个人一来田医生就是一副明显的逐客令的样子。
她打开门,门外正好就是那个让她花痴不已的帅哥,笑得一脸安然。
“小峰,好久不见了呀。”
他走进来,关上门,熟门熟路地坐到平时来诊病人的位子上,看著田峰。
田峰额头青筋直冒:“说什麽好久不见……你前天才来过吧,易临逍!”
易临逍仍然很平静地坐著,看著急欲发火的田峰,眼神里是微妙的宠溺。
田峰不再理睬他,开始收拾自己的办公桌。
易临逍叹口气,把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你找到顾谨言了?”
田峰动作一滞,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转过身,很是嘲讽地看著易临逍,语气里满是不屑:“又是江亦让你来的?这回又干什麽?打我还是上我?”停顿了一下,田峰咬住嘴唇,然後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易临逍,你果然就是江亦的一条狗。”
“啧啧,小峰。这麽多年了,你骂我还是只有这麽一句话啊。”
对於一个男人来说,这本是一句多麽侮辱的话,可是易临逍只这麽淡淡的一句,就瞬间让这句话里尖锐刻薄的戾气变成了无谓轻重的调侃。
“嘶──碰!”一个黄棕色的瓶子飞来,易临逍轻松一躲,身後便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而後浅褐色的浓稠液体蜿蜒流下,地上是碎裂的玻璃渣。
“哎,小峰,除了手术刀具和医用药水,你还会扔什麽?”易临逍低头对这那一滩残渣叹气,“你们医院哪天要是倒了可能都是你的错哦。”
“易临逍你给我滚!”
“啊对了,你还有这一句。”
田峰气得双手发抖,他努力地平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你今天到底又有什麽事?”
“……小峰,不要再去惹顾谨言了。”
易临逍沈默了一阵,对著田峰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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