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麽了?”易临逍看到江亦一副陷入沈思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开口。
“没什麽。”江亦站起身,摁灭了香烟。又从衣柜里拿了件浴袍披上,扭亮了台灯,整个房间顿时明亮了起来,“你今天这麽晚来是干什麽?”
易临逍看著江亦,想到刚刚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再联想到最初被赶出门的那个男孩子,了然地笑了笑:“怎麽?又想到许桓了?”
“……没有。不谈这个了,说说你今天为什麽来吧。”
易临逍看江亦很明显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也就不再说,他沈默了一会,最後在江亦询问的目光里开口了:“你对何梦情到底什麽感觉?”
“……他叫你来问的?”
易临逍没有说话,权当默认。
“哼,你觉得呢?”江亦突然冷笑,“我对女人没有兴趣,他不是早就知道了,还叫你来问我?……你今天是说客?”
“我怎麽会是他的说客?江亦,是你自己要想清楚以後要怎麽办。许桓你已经没有机会了,难道以後你就要一直这样找男人上男人颓废地过下去吗?”易临逍一直是江亦的大哥,虽然在江亦在十五岁以後,易临逍对江亦就没有像小时候那麽管过,但是现在,易临逍看到江亦的生活,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我知道我的生活都是一团糟!可是我能怎麽办?我已经失去许桓了,我唯一想过要共度一生的人已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我还能奢望这辈子遇上可以让我像爱许桓一样爱的人吗?何梦情怎麽样?我管她怎麽样?既然已经不能爱的人在一起,和任何人在一起都没区别。”江亦冲著易临逍,激动地吼著。他很少这麽激动过,这辈子让他失常次数最多的人,就是许桓。
易临逍不知道说什麽。他看到眼前的江亦,突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凉感。在很多人看来,他们应该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可是,面对爱情,都是一样无能为力。不过,他比江亦要幸运,至少,他还有希望。
可是。
“江亦,这不是你堕落的理由。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这样?临逍,你认为我应该是怎样?”
易临逍能说什麽?他本来准备说的是,你应该是不被任何感情所牵绊,没有弱点,没有软肋的,江家的继承人。这是他曾经教给江亦的,因为那个时候,他从没有相信过感情这种东西。他曾以为爱情一辈子都不会找上自己。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立场来教训江亦了。
如果他必须要说点什麽有用的话来给江亦听,他只能设想一下,如果他也永远地失去了田峰。
可是只要这样一想,他就会产生那种从不曾有过的感觉,那种自从他进入江家就被迫放弃的感觉──深深的,深深的,恐惧。
所以,他完全理解江亦现在的暴躁,那只是他在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而已。
“江亦,你可以这样一阵子,”易临逍叹口气,“但是,你能这样一辈子吗?”
“临逍,什麽时候你也会讲这种大道理了?”江亦平静了一下情绪,听著易临逍这句话有些失笑,随即叹口气,“我当然知道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可是现在,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麽。而且……我和顾谨言也断绝关系了。”
江亦是顿了顿才把顾谨言的事也说出来的。
“什麽?你把顾谨言赶走了?”
江亦顿时很黑线,虽然这样说并没有错,但是……为什麽临逍能说的这麽毫不犹豫和斩钉截铁?难倒他真的很像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吗?
“江亦,你这算是过河拆桥把。”易临逍难得有些严肃。
“什麽意思?”
“难道你不是因为许桓,才把顾谨言赶走的吗?”
不愧是易临逍,一眼就看出了根本原因。
江亦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只能淡淡说了句:“如果谨言在的话,我觉得我一辈子也走不出许桓的阴影。”
“……哼,照你这种说法,顾谨言十年前就应该说,如果江亦在的话,我一辈子也走不出田峰的阴影。”
江亦瞬间愣住,他几乎被这句话震的有些站不住。他只想到,顾谨言的存在也许会给他的将来带来痛苦,可是他忘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麽顾谨言已经在这样的痛苦中陪伴了他整整十年。而且,这份痛苦要更深更痛的多。
江亦看著易临逍,眼神由震惊逐渐变得锐利。最後却是勾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可惜,这份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
“临逍,你是想撮合我和谨言吗?这样,是不是有助於你对田峰的追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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