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 作者:膏药狐【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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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梦中花,水中月。
  是晨间的花骨朵,夜晚的盛开的檀花。
  风流,妖冶,媚色惊心。
  容娘也是看的呆滞,许久後,才笑道:“容娘有句话,虽知道老爷不爱听,却还是要说的。”
  沈世道:“说。”
  容娘道:“老爷的容貌,真正举世无双。”
  沈世听了,果然眉头蹙起,却也没有说什麽,却忽然望向自家儿子,问:“你看合不合身?”
  长华颔首:“很合适。”
  沈世道:“那就这样,不用再改了。”
  婚礼定在当月的15号,那日天气不太好,闷热阴沈,热的人浑身是汗。园子里的蜻蜓到处飞舞,院墙外头,几只乌鸦呱呱乱啼。
  婚宴事多,长华前一晚就没怎麽睡,第二天一大早见天这麽热,又担心父亲中暑,便早早将西瓜放进井里冰镇著,好让父亲吃了解暑。心中想著,怎样能让这个镇子通上电,弄个空调过来。
  到了时辰,宾客们都来了,随礼道喜,仪式开始。
  这鲤鱼镇结婚的礼仪也是很传统的,红盖头,大花轿,吹吹打打将容娘送进宅内,於那祠堂中,对著列祖列宗拜天地。容娘的脸被红盖头遮住,瞧不清什麽表情,倒是父亲,脸上几乎没有欢喜之色,仍旧一副淡淡的样子。
  新娘被送入洞房後,便是沈世一一对宾客敬酒。
  酒一杯一杯下了肚,父亲的脸也越来越红,好像染了一层绯色胭脂,看的众人皆移不开目光。
  长华担心他身体不好,饮酒过量会生病,却又不好开口,这大喜日子,说什麽都是不合适。只好看著他一杯又一杯,直到脚步都不稳。
  酒宴终於结束。
  众人散去时,天上果然下起了瓢盆大雨。
  长华给父亲端来醒酒汤,喂他喝下。
  沈世应是醉了,但是他醉了也不闹,仍旧端庄冷清,默默饮下醒酒汤,对儿子说:“我回房了。”
  “可要我送您?”
  “不用。”
  沈世自己摸索著路,歪歪扭扭走进东厢房。
  天上雷电劈过,轰隆隆的一声声巨响,像是要撼动这山河。
  沈世来到自己房间门口。
  他顿了好久,才慢慢伸手,敲了敲门。
  “容娘,我进去了。”
  里头没有回应,许是容娘娇羞。
  沈世自嘲的笑了笑,伸手便将门推开。
  屋子里没点灯。
  沈世有些奇怪,这大喜的日子,屋子里竟连喜烛都没有,下人实在忘性,明日一定得好好说说。
  摸来火折子,将蜡烛点燃。
  火苗簌一下窜高,幽绿的,照亮整间屋子。
  床上并没有他娇豔的新娘。
  沈世叫了一声:“容娘你去哪了?”
  就在话落音时,眼角余光猛地瞥见地上一道黑影。
  抬头一看,却是凤冠霞帔的容娘,活生生吊死在屋子横梁上,一头黑发散落在身後,两眼怒睁,分明是死不瞑目。
  容娘死了,死在大婚之夜的新房里,尸体高高悬在屋梁上,凤冠霞帔滴滴答答流著黏绸的血,染红了这场婚礼。
  沈世当晚大病。
  镇上的人闻讯赶来,将沈家围堵的水泄不通。
  镇长刘凯亲自带人来收尸。在这古老的镇子上,有著自己的法律规则,刘凯手下养了一批维护镇内秩序的手下,门司齐全,仵作捕快一一齐全。侦查完了案发现场後,来到沈世那边,欲要询问,被长华拦在门外。
  “家父昏迷不醒,有什麽可以问我。”
  刘凯问:“晚上可有什麽奇怪的人进过新房没?”
  长华道:“只有几个侍女陪著容娘,出事的时候,她们都被打昏了。什麽都不记得。”
  “你一直跟你父亲在一起?”
  “是。”
  “把宾客名单列给我。”
  “好。”
  刘凯看完名单後,又将所有来参加喜宴的人叫来一一盘问,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折腾了一宿,仍旧没有答案。刘凯只好带著人先回了祠堂。到了中午,又过来了。
  此时沈世已醒,身体无大碍,只是精神不太好。刘凯对他说:“你可知容娘是怎麽死的?”
  沈世虚弱道:“上吊自杀。”?
  “不是。”刘凯脸色一沈,“她是被人在後脑勺敲了个洞,吸尽脑髓而死。”
  沈世大骇:“你说什麽!你再说一次。”
  “那洞敲的很小,藏在头发里,不容易被发现。若不是仵作验尸仔细,谁知道是被人害死的?我们切开她的脑颅後,里头可什麽都没了,被吸的干干净净。”刘凯眯起双眼,“沈老爷,您看这案子,还有必要查下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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