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晃动着他的魁梧身材,背起所有的背囊,脚步快速的跟随在邵江一的身后,半点不敢落下。他们现在走的路,只是邵江一凭着野shòu一般的直觉找到的一个大方向,他知道,那地方在那里!那是一个火山口,就在距离此地大约十公里远的地方。邵江一并不进去,只是带着他们打转。
连续四小时的急行军,一些幻觉越来越qiáng烈的出现在螣柏身上。他开始说一些奇妙的话,做一些奇妙的动作。他与华莱士见面,并激动的不停与之拥抱。他得意洋洋的看着幻想当中向自己忏悔的华莱士。华莱士对他说,对于之前感qíng出现的迷茫,他很懊悔,原来,最最珍惜的人一直就在身边。螣柏拿着行qíng,幻想当中的脸上更是一派矜持。
“你终于知道我有多么的好了!”这是现实当中,螣柏对着邵江一含qíng脉脉的说的心理话。邵江一明白,那些话都不是对自己说的。为此,他稍稍有些在意。
螣柏与华莱士于幻想当中对视,眼睛里是遮盖不住的qíng感。爱将他们吸引,天雷勾搭(是勾搭,不是勾动)地火的心越来越近。思绪当中最最热烈的qíng感被释放,每当在幻觉中腾柏就要回复华莱士给予激qíng并给予热吻那刻……每每到了那个关键的时刻,邵江一便毫不客气的给他一巴掌。如此……随着大巴掌啪!啪!啪!的落下,螣柏的脸颊是越来越肿了。
“你就回去吧,我还要走整整一天呢,现在回去一切都来得及。”邵江一停下脚步,左右开弓的连续掴了螣柏四个大巴掌后,他终于无奈的对清醒过来的螣柏小声哀求。这辈子他从未谈过qíng,说过爱,有个混蛋一直跟在身后,说着成车的含qíng脉脉的qíng话儿,他要受不了了。
螣柏于jīng神世界当中的餐桌猛醒,他看下手中被咬的露着白色内gān的根系。根系的树皮化成了美味珍馐进了他的肚子。丢开树枝,螣柏抚摸下涨疼的面颊,无所谓的坐在大树下。他不在乎了,这才几个小时,他不断的做着丢人的事qíng。他有些气恼,气恼邵江一看着自己啃树gān,吃树皮的最初他怎么不阻止自己?
“我说,你阻止我与人亲热那没什么。但是……一,那是一桌不错的早点。太可惜了!”螣柏嘟囔着。
“树皮好吃吗?”邵江一歪着脑袋问螣柏。
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后,螣柏点头诚实的回答:“还行,我正好涂一些果酱上去……”
“你自己吃就算了,一直邀请我们,还拿着那根木棍往我嘴巴里塞……这不好,你太客气了……休息一小时!”邵江一抱怨着,指着一棵巨大的树木说。
三位同伴,坐在一棵巨大树木勃起在地面的根系上休息。随着急促的呼吸逐渐缓和。隐藏在肌肤下面的水分,开始化成汗液溢出皮肤,哗啦啦的汇成小河落下。老黑用手背擦着脖颈下的汗珠,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石凹。在那片石凹的小fèng隙内,一具人类的骸骨,硬生生的塞在那里,那骸骨的四肢笔直的收拢着,老黑无法想象一个人是如何以一根标枪的形态扎进石fèng当中的。
“他想做什么?当自己是火箭吗?还是倒着扎进去的。”这是入山后,老黑第一次说话,他看着那具骸骨。从体型上看,那人生前要比自己高大的多了,也许这是一个机枪手?或者他是一个孤独的狙击手?他找的这个隐藏地点实在太微妙了。
“谁知道呢,也许……他想捉迷藏,你看,他找到了一个好地方。谁也找不到的好地方。”邵江一站起来,一边说……一边走到这具骸骨边蹲下,他拾起一块挂在骸骨边的烂布料看了下后低声呼喊:“嘿!这人要活着,要有一百多岁了。这是奥古之前的军服,我在军事博物馆见过这种布料。它很结实,材质里有着特殊的金属成分,这就是他来的原因了,最后的时刻,我想……他于天空中飞翔而过,硬生生的被拽进这个可怜的fèng隙,也许在天空飞翔的时候他就吓死了!谁知道呢,你们看,他的肋骨都断裂了。可怜的人……一百岁了还遭这个罪。”
螣柏没有说话,此刻,他心烦意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前半生挤压的东西,他都想宣泄出来。他qiáng压着那些惶恐的qíng绪,虚汗一直往外冒。
邵江一不在意的继续唠叨着:“其实,特丽娜给予的不是幻觉,我一直觉得,它是最真实,坦诚的。它将你隐瞒在内心最真实的东西勾搭出来。将你的灵魂摆放在这里给你自己看。我想,如果真有女神,那么特丽娜一定是诚实之神,老黑,你说,在最后的时刻他在想什么。我要是要死了,我什么都不会想……不,我会想你的,真的。你高兴吗?”
老黑摇摇头:“我不想你死。”
螣柏灌了几口水,又小心的将水壶拧好放到一旁,这一路走下来,水质越来越浑浊。一些来源于过去的痕迹,渐渐的luǒ露了出来。他们看到了特丽娜消失的士兵,那些先遣队,各国失踪的官兵。他们变成了一把骸骨,散落在这个森林的每个角落,那些骸骨,那些人,他们或躺或卧,或者堆积在一起。就在几十分钟前,他们穿越一个骸骨林。成千上万的骸骨整齐的坐在一块狭小的空地上。一层层的叠放着……看军服,那更是什么时代都有。是什么力量将那些士兵召唤到那里?他们坐在那里,毫无挣扎的迹象,如此坦率的死去?也许,怎么想的,大概只有死去的人才能知道了。
他们默默无语的休息了几分钟,邵江一坐在老树根边玩着蚂蚁……忽然,几只飞鸟扑啦啦的被惊飞,随着几声野shòu的低吼,这短暂的寂静便被打破了。
老黑抓起腰间的狗腿刀站了起来四下看……他一直看到……从雨林那边,缓缓地,缓缓地……散步一般的走出一群长着巨大犄角的野shòu,那些野shòu有些四不像,说不上来到底是种什么物种。老黑想,亚罗先生看到,不知道该多高兴呢。不对!这个时候,不应该考虑那么多!捏着狗腿刀的手在出着汗,磁刀要比钢刀滑的多,老黑有种握不住武器的无力感。
老黑剧烈的摇头,促使脑袋清醒。他盯着它们缓慢的走到离他们附近十几米的地方。带头的那只巨大的挑挑自己的眼毛,老黑甚至看到了它的眼皮,还是双的。野shòu撇着他的双眼皮轻蔑的上下打量了这三人一眼,便慢慢的趴卧在不远处,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它巨大的舌头不停的伸出来,上下舔着嘴巴附近的毛发,老黑能从这个地方,清晰的看到那舌头上的均匀ròu勾。
人与动物从对视着,两个世界的生物都保持着沉默,也不知道对视了多久。老黑缓缓放开手里紧握着的狗腿刀。扭头看着蹲在那里的邵江一,不动声色的将身体阻挡在他身前。
“你太过紧张了,教你一下,在特里娜,无论是大型野shòu,还是巨大的鸟禽都不必在意。它们血液中的遗传基因告诉它们,不必费心的去狩猎,这种两条腿的生物想的太多。不用多久它们便会自然死亡。它们只是等着开晚饭。”邵江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笑调子奚落着,说完,他站起来,慢慢走到那群野shòu身前,弯腰捡起几块石头丢了过去。
被石头砸中的野shòu,迅速的站了起来。它们困惑的看着面前矮小的人类,在它们的记忆里,这种生物不应该反抗,他们应该老老实实的发狂,接着自己弄死自己之后,它就可以不费任何力气的享用晚餐了。
随着石头不断的砸下,那群野shòu终于失去了对猎物的兴趣。它们恐吓一般露出尖牙,叫了几声,但是,很显然,邵江一的叫声要高那么一点点……它们声音招惹来了邵江一更加大的石块。邵江一边丢,一边快乐的呼喝着,看样子,这事儿,他不是第一次gān。
野shòu无奈了,它上下打量了下邵江一。又是一阵低喝着,相互打了招呼后,它们就像来的时候一般调转身躯,晃动着胖屁股,慢慢回归森林。惹不起,那就不吃了。
“就这么走了?”螣柏难以置信的指着野shòu消失的地方大叫。
“你舍不得?”邵江一将石头随手丢掉奚落他。
“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无法相信……”螣柏伸出手,抓挠了几下树gān,接着又负气的一屁股坐在树根上生气了闷气。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幼稚。邵江一根本不需要他们的帮忙,他在这里坐着只是为了看他们出丑,看他们的笑话。
邵江一坐了下来,看螣柏并不搭话,他推推他的肩膀问他:“喂!生气了?”
螣柏懊恼的靠着树gān摇头:“没有,下次,别这样,你知道那些qíng绪对我跟老黑都不好。我的脸够肿了!您应该说明原因,要知道我们会跌入思想的深渊无法自拔。即使您不在意,即使我们在您心中不值什么,可是,看在我们跟您一起赴死的份上。别这样了!求您了。”
邵江一靠着树gān,轻轻的合起眼睛,他语气带着一丝哀求说:“回去吧,你们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回去……帮兰兰兹的忙,他比我更加需要人手。事qíng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回去……安安全全的等着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螣柏冷笑:“您是怕我们知道您的秘密吗?”
邵江一摇头:“您故意这么说,也激怒不了我。对我来说,这世界上最难忍受的恶气我都咽下去了。您这点并不算什么。”
螣柏疑惑了,他上下打量着邵江一,在遇到他之前,他就是个普通的,没有任何后台的兵痞子,虽然他有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套独特的生存之道,但是鉴于他的社会地位,他还衬不起“世界上最难以忍受”这类词汇。展望世界的人,往往凌驾于世界,这是世界的潜规则。
轻轻的咳嗽了一下螣柏轻声问:“那股恶气?我的意思是,并非打探您的隐私,您说过,在特里娜面前我们并不需要虚伪,我们都应该坦诚。”
邵江一没有说话,他的思绪逐渐,逐渐的飞到了某个地方。有一个地方,那里面四处都是厚重的灰尘,那地方由于常年没人打扫到处结着蜘蛛网。螣柏侧头看着他,看着他的胸腔上下有次序的起伏着……表qíng无悲无喜,平静至极。
“您睡了?”
“怎么可能!”
“在想什么?”
没有回答,只有寂静。接着……一滴巨大的水底于树冠滑落,击打在一颗花蕾的孢子上,那孢子迅速弹开,种子弹喷she得到处都是。那声音犹如隆隆雷声,在螣柏的耳边炸开……
螣柏颤惊了一下,抖了一下,迅速站起来,站在他们附近的老黑也蹦了起来,带着一丝困惑受惊的表qíng四下看着。
“一,我听到一些种子离开母体的哀哭!”老黑一边说,一边到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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