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皱眉:“你说那种理论考试?”
塞因说:“有些理论考试还是有实用性的。” 他没有犯这种常识性错误——一个Alpha去帮助一个陷入F情期的Omega,靠的可不是理智和毅力,而是医学与药物。
西林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浅色的眼底流露出几分不确定的犹豫。
“你做了什么?”
塞因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他在前往小区的路上,搜寻了最近的药店,顶着医务人员探究的目光,买下了一管O用试剂,并将那管试剂贴身安置在了口袋中。
“小区对面那条街上有一家药店。”而专门针对F情期的抑制剂,是每家合法药店的必备试剂,塞因苦笑地说:“其实我和安格斯,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他更高明些,顶着施救者的身份做了些不入流的事,谁也无法解释紧急时分做出的抉择,他在冲进公寓前,手里还攥着那管试剂,可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将它取出来。
西林睁大了眼睛,Alpha话语背后的深意令他脊背发凉、浑身僵硬,那一瞬间仿佛所有的认知都遭受摧毁又重新建立,难以启齿的过往逐渐掉落外皮,露出从未目睹的内里。他感到呼吸急促,头脑混乱:“你、你带了抑制剂?”
“是的,我带了。”
塞因抱住情绪不稳的西林,眼前浮现出曾经的情景:在他将安格斯打翻在地后,房间里的Omega察觉到了危机消除,从里面主动打开了房门。
门板后露出Omega被青欲蒸腾得熟红的脸,甜腻的信息素争先恐后地占据了塞因的大脑。
塞因记得自己说:“没事了。”
西林“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从门板后爬出来,然后将自己送到了他的跟前,以一个寻求保护的姿态。
可他却辜负了那样的信任。
这样的真相无疑有着巨大的冲击力,西林许久没说话,迟钝的大脑缓慢运作,努力去消化塞因话里的含义:如果说那天塞因是带着抑制剂上门施救的,可为什么始终没有拿出来?
“……为什么?”
“我好像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可我发现的契机太不好了。”塞因在这件事上无从辩驳,说他鬼迷心窍也好,趁人之危也罢,那是一种未经筹谋却在事发时做出错误抉择的行为。
西林:“所以,你是故意的?”
不,是他迟疑了。
在他尚未认清内心时,隐藏在深处的本能诱使他故意将注射抑制剂的事往后拖,但情急时分,每一个举措都不容延后,一时的迟疑足以让结局变得不同——信息素的影响远远快于所有思绪,超出塞因的预料。
等到他理智回笼,他已经标记了西林。
“我很后悔,不敢面对你……”塞因的语气带了点忧虑与无奈,“你当时看起来很不高兴,见到我眼睛都在冒火。你一定特别恨我。”
听到这句解释的西林一阵沉默,试问有哪个新婚Alpha会躲自己的Omega远远的?
结婚没几天就被晾在一旁,他心里能不窝火吗?
Omega的沉默被塞因认为是默认,这让他倍感失落。
“恢复记忆后,我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塞因叹了口气:“我喜欢你靠近我的样子,你好像也更喜欢失忆后的我。医生说过,我这种病情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也是有可能的,一开始我想晚点说,后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时间拖得越久,就越难开口,最后我又觉得不说也不要紧。”
西林张了张嘴,在接二连三的“说”字中勉强找回一点思绪——他是不是该告诉塞因:他当时也藏了一管抑制剂吗?
生活到处都是意料之外的发展,假象脱落之后,露出斑驳痕迹,以往那些被掩埋的真相缓缓浮出水面,惊愕之余,还有一丝茫然与无措。
怎么能是这样呢?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西林问:“你……你不是一直在追求希尔吗?”
“当他离开的时候,我会不舍,会难过,但不会失去理智地追去边际星。”塞因平静道。时隔五年,他再次谈论起当初希尔离开时的感受,却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在酒吧喝到昏天暗地的年轻Alpha了。
年轻时,总是很难区分好感与爱情。
“那如果我想走呢?”西林问,“你会来找我吗?”
“不会。”塞因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赶在西林难过之前继续道,“我不会放任自己的Omega离开我。”尤其这个Omega会因离别而伤心。不是将人追回来,而是牢牢地把人留在身边,从一开始就杜绝分离的可能性。
西林感到好笑:“你说的是我们之间的情况吗?”他揉了揉眼角,“我已经猜不透你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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