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沫拎着保温盒,在目的地的前一站起身,站到车门口。确认正确的出站口后,莫沫跟着人流刷卡出闸,雪下得大了,地铁口外卖伞的老婆婆进来吆喝。
一到冬天的下午,天就黑透了。城市的夜空上,月亮也蒙着一层面纱。随着雪越下越大,月亮也消失了。莫沫不禁怀疑,他看到的月亮,只是某个照明灯的投影。
和新鞋子总要度过一段令人脚痛的适应期。莫沫很少穿这种看上去好看,但舒适度一般的鞋子。可他找不到比这一双更合适今天全身的搭配了。
不少人抬头看雪,只有莫沫低着头,这样两侧的头发会滑下,尽可能地遮住两边的脸颊。他的鼻尖和脸颊有些苹果红,就像在雪地中行走过一段时间的自然。走进电梯时,无精打采的上班族突然看他一眼,出声问:“你去几楼?”
莫沫礼貌地笑了笑,自己按下楼层。电梯里都是镜子,即便低着头,莫沫也能感受到从镜子中反射出的目光。
“叮咚”一声,上班族的楼层到了,他走了出去。这层楼没有人进来,电梯门缓缓合上,莫沫才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检查面部和头发,还有围巾和衣服,确定没有纰漏的地方。
“叮咚”一声,他的楼层也到了。
大门就在尽头,莫沫拿出外衣口袋里的手机,向罗殷说自己在门口。等待罗殷出现的短短时间里,窗外的雪更大了,在高层建筑里,格外能看清,纷纷扬扬的大雪怎么洒落人间。
罗殷出来了,露出他意料之中的惊讶表情。
莫沫伸出手臂,将保温盒递到男人面前,露出连细节也不放过的部位。男人沉默地接过保温盒,眼睛还在打量着他。
这种盯视比电梯里上班族的注视还要火热。
他开口的嗓音如常:“那我走了,加班别太晚。”
罗殷终于开口:“雪下大了,你等我一起走吧。”
“可以吗?”
莫沫有些不安地问。
他跟在罗殷身后,依然低着头,加班的时刻,所有人都忙于工作,无暇顾及他这样一个陌生人。
办公室里开了暖气,莫沫摘下围巾,露出脖子。
罗殷提着保温盒坐到桌后,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莫沫捧着水杯,兴奋地看着外面的大雪。
“从家里过来的?”
“当然啊,我蒸了一点饺子,快趁热吃吧。”
罗殷追问:“没有开车来吗?”
莫沫说:“坐地铁,很方便。”
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有把握,在下雪天,穿着这样的鞋子能好好开车。
罗殷终于拧开保温盒,将米粥和蒸饺摆在桌上。罗殷吃得很快,吃完后对莫沫说:“你坐一下,还有最后一点,处理完就可以走了。”
莫沫点点头,安静地坐在一旁,不打扰他的工作。
莫沫是个很好的恋人,在一起后的第三年,这种认知更为清晰明确。同为男人,莫沫能理解他的心意,也对他十分信任。至少这三年中,莫沫从未提过要查看他的手机,介入他的私人空间。
莫沫还做得一手好菜,却又迷恋他的肉体,他花费了比年轻时更多的精力保持身材,却还得吃掉莫沫分享给他的薯片,巧克力,蛋糕之类发胖的元凶。
占据了他的胃以后,莫沫成为所有让他兴奋高潮的点。不管是哀求时的欢愉哭腔,还是红润嘴里吐出的呻吟。尽管里中年或者危机这两个词还有一段距离,他已经未雨绸缪起来。
成年人的感情里,不仅有责任,还有性爱。他太需要一样能够紧紧吸引对方的东西。
眼前电脑屏幕上的字符开始胡乱走动,明明在第一页见过,拖到第三页时又突然冒了出来。罗殷丢下眼镜,捏了捏鼻梁,终于不甘心地承认,此刻的他没有办法将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了。
尽管莫沫坐在离他很远的沙发上,安静专注地玩手机,他都受到干扰。
罗殷干脆合上电脑,走到莫沫身边,“走吧!”
莫沫抬起头,有些因为他工作效率太高而没有玩够的不舍。
罗殷撇开头,生硬地说:“雪下大了,让他们早点回去。”
莫沫收好手机,取来罗殷的大衣为他穿上,然后给自己围上围巾,这很重要。
低头认真整理衣服的莫沫总习惯性地嘟嘴,嘴唇很红润,罗殷低头亲了一口,莫沫没有躲开。他笑着抽出纸,擦掉罗殷嘴上印到的一点唇印。
罗殷独自出去,让宣布可以下班回家。等所有人走后,他才牵着莫沫一起走出公司大门,一同乘坐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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