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景象挥之不散,阳昱心有余悸,脸色很不好看,“宝贝,给倒杯水。”
像很久没有喝到水了,像有把火烧在心里,一口气喝了三四杯才舒服了一点。阿旺放好杯子,坐在床沿边上,一瞬不瞬看著放在被外打著石膏手。
“傻子,别总盯著看,一点事都没有,们小题大作,要不院长不准拆,早就把这破东西给卸掉了。”阳昱满不在乎。
又胡说八道了。阿旺瞪一眼,摸摸眼睛,示意快点睡觉。
阳昱捉住手,轻声说道,“宝宝,跟睡一个床吧。”
在脑袋壳上敲了一下,阿旺离开床,倒了杯水慢慢喝完,然後静静看了阳昱一眼,直接关了灯。
阳昱失望,听著黑暗中小心翼翼脚步声,幽怨说道,“现在好歹也个病患,还重伤,大半夜却连个暖被窝都没有……没人疼,没人爱,真可怜啊,命真苦啊!”
不记得有多久没有抱著心肝宝贝肉一起睡了,只觉得时日煎熬,在眼前却不能亲近,比断了三根肋骨还要痛苦千倍。
阿旺顿了一下,似乎有些迟疑,最後还不让阳昱如愿。
“人家医院都说了,那天啊──再多几公斤,肠子啊,肝啊,肺啊,什麽全都会被压出来……”故意大大叹了口气,像怕人听不见似,“罢了,还敢奢望什麽温情啊,这人啊若铁了心,谁都改变不了。反正没人关心,反正好了也孤家寡人一个,废掉算了,还治什麽冶,明天就……”
阿旺警告捶床,静了几秒锺後,坐起来把枕头移过去,然後人也跟著爬了过去。
黑暗中,阳昱咧著嘴乐,很快又有了抱怨,“这手打著石膏没法抱,换那边睡……”
催了两遍,阿旺不动,阳昱又开始长吁短叹,腹中酝酿词稿,准备唱新一轮戏。阿旺恼得真想揍,真想却不敢真揍,小心下床绕到另一侧,故意将声音弄得很大,告诉得寸进尺某人,此刻自己正怒火中烧。
阳昱喜滋滋,长臂一揽便把刚近床边小舅搂进怀里,差点就压在上还缠著厚厚绷带上身,恼不知轻重小舅在屁股上狠掐了几下,夸张“哎哟”叫唤,嘴巴却咧到了耳朵後边去了。
“宝宝,想死了!”
阿旺按住手,不让将自己往身上带,除了怕碰到伤口,更怕自己会迷失……热烫呼吸吹在肌肤上,阵阵酥麻,落在耳朵、脸颊、脖子上吻让心乱如麻。
“宝宝,脸转过来,让好好亲一亲……”阳昱咬著耳垂。
阿旺差点把持不住,竭力保持清醒,狠心将阳昱推开。
阳昱叹息,“小舅,不要这样,拒绝不了,就算不亲,不抱,还,永永远远都属於,永永远远只能在身边……”
阿旺两只眼眼大大睁著,无助与黑暗对望。
小昱,好傻!
该拿怎麽办?
以为什麽不说就能回到初遇时候吗?
以为装傻充愣就能掩盖一切吗?
错了,小昱。
对,很内疚,也很不安,越这样为,越不能坦然面对,没有办法再骗自己,说什麽都不知道。
为了能在身体多留一刻,隐瞒自己过去,曾经以为只要不说,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有多脏,永远都能当手心宝……给了太多幸福,总让忘了自己谁,天真以为,只要在身边就还那个干净无忧宝乐。错了,错得很离谱,就算带著宝乐面具也阿旺。
安静中,阳昱忽然说,“小舅,把关打开。”
阿旺一愣,急忙下床开灯,疑惑看著阳昱。
怎麽了?
阳昱看著,轻声说道,“要看著,不能让一个人胡思乱想。”
两眼一热,阿旺伸手摸摸脸。
谢谢,小昱。
“睡吧,看著,什麽都不用想,会一直守护在身边……”
夜很深了,医院里很安静,头等病房里灯整夜未熄,安静陪著两个同样无法入眠人,看著们心事满怀。
阳昱侧著头,凝视睡梦中小舅,眉头深锁。小舅,什麽时候……才愿意对敞开心怀呀?
枕在手臂上阿旺看似睡得平稳,其实同样也没有睡著,佯装梦中翻身,以背对著阳昱逃开令承受不住灼热视线,紧闭双目缓缓张开,晶莹泪珠随之滚落……
夜很深了,医院里很安静,头等病房里灯整夜未熄,安静陪著两个同样无法入眠人,看著们心事满怀。
阳昱侧著头,凝视睡梦中小舅,眉头深锁。小舅,什麽时候……才愿意对敞开心怀呀……
(17鲜币)小舅 027 计谋
稍不留神,阳昱就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他的身体底子好,骨头修复能力比一般人要快,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才一个多月就能自己下床活动了,院长三令五申,小舅又软硬兼施,硬是把他逼回床上,“不由自主”的继续伤残病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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