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欲飞_老草吃嫩牛【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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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钰翔的眼睛微微露着一丝笑意,眨巴下眼睛。。。。。。

“啊!”曾褚豫站了起来,一只手指不停的按动身边的呼叫铃,嘴巴里有些失态的喊着宋钰翔的名字:

“宋钰翔?宋钰翔!宋钰翔!宋钰翔!。。。。。。。。。”

宋钰翔在找着自己,努力的寻找,他努力的分析着面前的qíng况,他是谁?这些跑进来的金发碧眼的人是谁?不停的冲着自己掉泪的满头白发的老头子是谁?高兴的亲吻自己额头的这个穿着睡衣的长毛怪物是谁?这里是哪里?

半个月后。

曾褚豫推着可以外出的宋钰翔去附近的糙坪晒太阳,清醒了半个月的宋钰翔慢慢能说话了,不过,更加沉默,记忆有些迟缓,医生说要慢慢来。

曾褚豫把宋钰翔推到一个好位置,接着自己坐在糙坪上看文件,他要处理的事qíng太多,必须利用每分每秒。

时间缓慢的过去,一个低低的沙哑的声音从他身边传来:“你。。。。。。是谁?”

曾褚豫抬头,从宋钰翔笑:“曾褚豫。”

宋钰翔仔细看了他一下:“你不是。”

曾褚豫失笑:“为什么不是?”

宋钰翔思考了下很认真的回答:“他没你这么多白头发。”

曾褚豫放下文件,站起来看着他:“一觉起来,它们就出来了,你不喜欢?”

宋钰翔眨巴下眼睛,认真的点点头。

第二天,曾褚豫依旧老时间赶到,头发染的自然漂亮,年轻了最少有三十岁,衣服也换了最新款式,走路都带了鲜活气。他推开房门,宋钰翔靠在chuáng上看电视,他很奇怪,为什么电视里的语言,他不明白。

门响,宋钰翔抬头看着曾褚豫,微笑:“好看。”

第五章 五
更新时间:[2008-09-04 14:50:08.0]

  宋钰翔花了一个月才知道自己在国外,接着又花了十多天找回所有的记忆,然后他又花了两个月消化新生事物。因为身体和其他问题,曾褚豫帮他办理了退役手续,也许他在今后的日子再不能象以前一样活蹦乱跳,起码最近几年,感冒引发的感染会要了他的命。

格里登堡没有冬季,一年到头四季如chūn,宋钰翔过得浑浑噩噩,想吃就吃,倒下就睡,除了配合治疗,他没有任何事qíng可以做。

“今天天气很好。”曾褚豫gān巴巴的放下花,坐在一边削水果,一会要亲手榨果汁。

宋钰翔呆呆的看着对面墙上的油画,脑袋左右摆着端详,突然冒了句:“宋长亭,我把钱还给你,你把我的生活还给我好不好?”

曾褚豫的手动了下,水果没削好,削到ròu了。他抬头看着宋钰翔:“是我的错,不怪长亭,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宋钰翔缓缓躺下:“昨天看了一本书。”

他最近总是在看书,不停的看书。

宋钰翔接着说:“一个女作家写的,她说,假如没有爱,请给我健康,假如没有健康,那就给我许多钱吧!原来是真的,没有爱,会有健康,没有健康,就会有钱。”

曾褚豫包好手,榨汁,他把果汁递给宋钰翔:“女人写书,总是矫qíng的。”

宋钰翔喝了一口果汁说:“那是一位文笔再利落不过的作家,我想我是喜欢她的。”

曾褚豫接过空杯子,转身去放,身后宋钰翔突然说:“我想离开这里。”

曾褚豫回头:“还不行,还要恢复一下,你现在还很虚弱,再恢复下。”

宋钰翔看着他:“离开这里,我会好的更加快,在这里,我会死的很快。”

“好吧,我去和医生商量下。”曾褚豫帮宋钰翔躺好,帮他拉好被,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宋钰翔闷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曾褚豫,如果医生不同意我出院,你告诉他,就告诉他,你破产了。。。。。。”

曾褚豫的手停在门把手上,乐了。

宋钰翔顺利出院,来到格里登堡海岸边的一处大宅,这是一栋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大片糙坪和花海的房子。 曾褚豫推着宋钰翔在屋子里来回参观,不停的问他喜欢吗?

“为什么没有镜子?”宋钰翔好奇的问他。

曾褚豫推轮椅的手停顿了下,接着笑着说:“传说镜子能吸人魂魄,我觉得不吉利。”

宋钰翔乐了:“你这个人,还挺迷信。”

曾褚豫笑眯眯的回答:“国外的人都迷信,尤其是我。”

宋钰翔很喜欢新家,不像疗养院那么古怪,宋钰翔觉得疗养院就是古怪的,他看到那些人就觉得羞耻,每次他们帮自己cha管子,做检查的时候,丝毫不考虑他的尊严。宋钰翔一直是个活得有尊严的人,只是做了一场梦,却不知道多少人看过自己的身体,多少人抚摸过自己那根可怜的子孙根,这种感觉实在可怕,所以他不喜欢那里,只想立刻离开。

世界很大,很奇妙,宋钰翔如此认为。

自己做梦前,大约就是个中尉吧,大学本科毕业,二十四岁,未婚,有人介绍对象,比较抢手,相亲几次未果,连队卫生队妹妹口中的连队连糙。月奉3000上下,一千五邮寄给去世战友的遗属,一千五存一千,花五百,吸烟吸五块钱的红河,最爱吃大块的肥ròu,偶尔会和战友甩两把拱猪,每次他都输的很惨,于是拱来拱去。

现在的宋钰翔,依靠一部电动轮椅在屋子里活动,大部分的时候他要应付检查,接受物理治疗。记忆有些乱,说一句话组织半天,他有个很大的花园,花园外没去过,所以不知道,为了防止感冒,他每天只允许离开房间一个小时。

现在的宋钰翔,有个管家,还是黑种人,说一口地道的北京腔调普通话,张嘴就是:“您长,您短。”喊他本名杰克,他会不高兴,非说自己是叫“艾北京”。

现在的宋钰翔活得很奢侈,曾褚豫很有趣,买了一群棉花团一般的绵羊儿送他,三十多只,每天下午宋钰翔叫人把它们带到花园里,看它们乱扑腾,活力四she的糟蹋整齐的糙坪,花圃。他一看就是很久,偶尔会笑笑,接着回去输液,吃药,接受治疗。

第二天起chuáng,花园一如昨日清晨之新,平整漂亮的糙坪,还有带着露珠的整片开放的花儿。

格里登堡连连yīn雨的天气,看羊的乐趣没了,因为怕宋钰翔感冒,所以禁止开窗。曾褚豫把公事带到宋钰翔的房间陪他,宋钰翔躺在chuáng铺上做九连环拆解游戏。

“曾褚豫。”宋钰翔叫曾褚豫。

“恩?”曾褚豫放下笔,抬头看他。

“你是不是很有钱?”

“这不像你问的问题。”

“我该问什么问题?”

“不知道。。。。。好吧,你问吧!”

“曾褚豫,你是不是很有钱?”

“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它们每分每秒在运动着,不过算是有些吧!”

“哦,给我举例说明吧。”

“举例?”

“对,举个例子,说下你有多少钱。”

“好吧。。。。。。几个小时前,我在国外处理事务。”

“什么意思?”

“我坐私人飞机回来的。”

“你有一架飞机?”

“我有许多架飞机,就连你都有一架,去年你生日给你买的。”

“我怎么不知道?”

“。。。。。。。那个时候你在睡觉。”

“这样啊,下次记得告诉我。”

“钰翔。”

“嗯?”

“你恨我吗?”

“。。。。。有点。”

“抱歉,如果可以,我愿意拿一切换你的健康。”

“一切?”

“是的。”

宋钰翔撇嘴,继续拆解他的九连环,直到拆解的疲惫睡去。朦胧中有人摸他的脸颊,亲吻他的额头,那人的手好温暖,于是宋钰翔抓住那只手:“我害怕。”

“不怕,我在这里。。。。。。”

雨季结束后,曾家三兄弟来看宋钰翔,曾曦?给他带来许多国内的连续剧带子,让宋钰翔打发时间,他们和宋钰翔一副很熟悉的样子,拥抱他,喊他小四。宋钰翔第一次见到曾家老大,曾曦臣,这个男人才39岁,孩子都六个了,老三曾曦?耻笑自己家哥哥是jījī调色的男人,六个孩子,什么颜色都全了,宋钰翔听了难得的大笑不止。

“我要结婚了。”曾曦?把一张照片递给宋钰翔看,宋钰翔接过去,照片上两个男人亲昵的靠在一起。

“新娘子,很漂亮。”宋钰翔把照片还给曾曦?。

“嘿,新娘子其实算是我吧。”曾曦?难得羞涩的笑下。

宋钰翔上下打量着高大俊秀的曾曦?,接着笑了:“祝你幸福。”

曾曦?面颊红彤彤的:“恩,他人很好,我只是觉得离不开他,分开一秒心里都是憋闷的难受。”

宋钰翔第一次听男人和男人的感qíng事,没有排斥,小时候他是异常排斥的,现在,好像越来越不排斥这个事qíng了,真的很奇怪。

曾家三兄弟对宋钰翔很好,好是发自内心的,宋长亭生前对他们都很好,在父亲身上没得到的父爱,他们都在宋长亭身上得到了。宋长亭每个学期都会亲自送他们上学,宋长亭会每个星期写信给他们,宋长亭会陪他们看棒球赛,看NBA。。。。。。

而宋钰翔,除了一幅油画,几乎什么都没有,现在,为了他们,又失去了最珍贵的健康。

第六章 六
更新时间:[2008-09-04 14:50:08.0]

  曾家三兄弟,住了个周末就离开了,曾褚豫似乎不喜欢他们打搅到宋钰翔的平静生活,尤其是他们兄弟三人,个个健康无比的在宋钰翔面前耍宝的时候,他看着,格外的难受。

雨季过去后,曾褚豫买了许多绘画的工具给宋钰翔,他帮宋钰翔请了最好的油画大师做指导,那位大师第一次见到宋钰翔张嘴就来了句:“哦,我的上帝,可怜的孩子。”

几个月过去,宋钰翔在外语环境里呆着,加上原本的基础就好,他能听懂,他的脸色冷了下,接着他看着曾褚豫冷冰冰的说:“我不是宋长亭,我从未喜欢过油画。我甚至厌恶所有和美术有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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