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江樵划到了当初结婚时拍的礼服照:“你看啊,你看我们真的走到了结婚这一步的。”
纪寻现有的由江酩编织出的记忆网被江樵的这几张照片冲击得几乎支离破碎,他下意识的逃避,那上面确实是自己,可那个男孩子,却说不清是江樵还是江酩,他们是兄弟,总是长得像,他有些头疼,分不出谁是谁来。
直到江樵将结婚的写真划了出来,他后脑的伤处才剧痛起来,他闭上眼睛不想看那张刺眼的照片。
他不明白,那里面的自己明明在笑,为何自己现在看过去,却只觉得难过呢?
“我们大学开始就在一起了,在那之前,我们还是一起长大的竹马,我救了你救了你的小乌龟,你亲口和我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后来,后来我们在一起了,你也亲口说了,我是你最喜欢的人!纪寻,你那么喜欢我,怎么可以忘了我?!”
这一声声质问化成一根根细针扎进纪寻的脑中,他头疼欲裂,却被江樵捂着嘴巴鼻子,气都喘不匀,他不想再听这个人说任何话了,他奋力推开独自沉浸在回忆里的江樵,拼命喘了几口气,呼救都没有力气,只想着逃走。
可江樵却轻而易举的将他拽了回来,他看到纪寻对自己如此情真意切的排斥与厌恶,害怕与伤心到了极点,他抓着纪寻直接将他摔到了墙上,纪寻便没了反抗的力气,江樵发疯一般扑上去亲他的嘴,企图在他身上发泄自己长久压抑的爱意。
纪寻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后脑剧痛,他被这个疯子钳制住了手,反抗不得,只能被这只狗按在墙上啃。
他很疼,这种痛苦在记忆深处得到了某种共鸣。
他终于开始害怕起这个人来。
在他觉得自己快要疼死过去时,身上的压制忽然松开了。
再睁眼,便看见爸爸一拳将江樵打倒在地,而后跟踢足球一样,一脚把蜷缩在地上的江樵踢下了楼梯,那么多级台阶,伴着一声声惨叫,摔得动静极大。
直到被父亲抱进了怀里,纪寻才敢放任自己晕过去。
江酩听到消息赶回来时,纪寻已经在医院住了两天。
他推开病房门,就看见纪寻裹着被子眼巴巴的看着门外,像是在等着他回来。
纪爸爸在电话里和他说纪寻被吓到了,让他赶紧回来看看,他便放下手上的所有事情赶回来。
“小寻!”
“......老公!”纪寻在看见江酩推开门出现的那一刻就哭了,他朝着江酩张开双手等着他来拥抱自己。
江酩也确实照做了,纪寻落入熟悉的怀抱中,泪水滴到江酩衣服上,飞快洇开。
一旁的纪爸爸说:“江樵那个畜生,前天混进了医院,趁我不在把小寻拉进楼梯间,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被我一脚踹下楼梯,打骨折了。”
江酩听罢默默握紧了拳头。
纪妈妈语带责怪道:“以前小寻带江樵来过这里的,权限什么的都有,你早应该让院方做出调整了!”
说到一半,又及时闭上了嘴,怕纪寻听出什么,她抹了抹眼睛,与江酩道:“医生说小寻最需要的是你,我们先出去,你好好安慰他。”
说罢便拉着纪召庭走出了病房。
纪寻一直抱着江酩不敢松手,江酩抬手摸摸纪寻的后脑勺,心疼道:“磕疼了吧?”
纪寻低头在江酩衣服上蹭掉眼泪,而后带着哭腔说:“刚开始好疼,现在已经没事了。”
江酩心疼道:“我不应该离开你的。一刻也不该离开你的。”
纪寻打了个哭嗝,问:“那你还走吗?”
“不走了。”
“那房子的事情呢?”
“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好。”他知道江酩没有因为自己误事后,才继续趴在江酩肩上流眼泪,一句话没有多问。
江酩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穿了玉的红绳,晃到纪寻眼前。
“我从庙里求的。”他解开红绳:“给小寻系上?”
纪寻乖乖伸出手,问:“什么庙呀?”
“月老庙,保姻缘的。”
纪寻低下头,脸红道:“你怎么还有工夫去庙里求这个东西?”
“我到B市的第一天就去了,那里的月老庙很灵的。”江酩给纪寻把红绳系好了:“我祈祷小寻能有一段好姻缘”
遇上一个对他好的人,不会重蹈覆辙。
“我的姻缘不就在你手上吗?你也应该,带一根才对。”纪寻摸了摸红绳上面的玉说。
“我,我忘记给自己求了。”江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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