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居瑞想,我果然在温泉里待太久了吗?整颗心都在躁动不安。他的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上,好像要把什么给压回去。
裴煦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仲居瑞压低声音,先站起来缓一缓,又直接坐到岩石上。冷风吹得他一激灵,一条干燥的大浴巾被抛到他头上。把浴巾从头上扯开,披在身上,裴煦已经走到他跟前。
“泡太久不舒服吗?”
“有点。”眼睛看往别处。
裴煦忽然笑起来,用撒娇似的腔调说:“就不能是心动吗?”他凑得更近些,两个人鼻尖快要贴在一起,“你看起来有点紧张。”
“放屁。”
裴煦歪一歪头,眨巴眨巴眼,探身往前一贴,轻轻地吻了仲居瑞的脸颊。像羽毛刮过似的很轻。
仲居瑞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怎么办,心脏那里,按不住了。
“你不排斥啊?”裴煦表情认真地打量。
“只是温泉泡太久脑子发昏而已。”仲居瑞烦躁地一把推开裴煦,想离开这里。
温泉池边有个小木桶,里面本来放着冰块和果酒,供客人们饮用。只是这池子旁边的木桶里酒刚被人取光,员工还没来得及补充,只剩下半桶冰水将将融化。
裴煦拎起那个小木桶,趁仲居瑞转身,劈头浇了下去。冰水淋上浴巾后紧贴着后背,更是透心凉。仲居瑞瞬间清醒,转过身还有点不明白事态发展的懵。
“这样脑子还发昏吗?”裴煦把木桶丢在一边。
仲居瑞被拉回几步,冰凉的皮肤接触到一个温热的肉体,全身的毛孔都在叫嚣。
裴煦用力地吻下去,捉到他柔软的舌头,舌尖轻轻带过。
仲居瑞脑子轰的一声,什么都没有了。
狠狠吮吸唇瓣后,裴煦认真地总结:“旺仔牛奶真的很好喝,你舌头甜甜的。”
上下五千年孕育出一个神经病。仲居瑞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生气,而是跳上岸,拖鞋都没穿,几乎落荒而逃。
裴煦又坐了回去,他看着月亮发了会呆,心想,仲居瑞要完了,他快沦陷了。
仲居瑞坐在休息室里平复心情。
刘思远刚休息完要走,看见他打了声招呼,忽然揶揄道:“仲老师,你不地道啊,泡温泉还在泳裤里塞东西,鼓鼓囊囊的。”
塞你妹!仲居瑞把浴巾团成一团砸了过去,起身就去换衣服。
烦躁烦躁烦躁。
回到房间,看到裴煦的东西还散在床上,又待不下去了。
想杀人的那种烦躁。
他去隔壁房间敲门,还好有几个社员泡了一会就回来了。于是他心不在焉地跟人掼蛋,一直被双下,队友脸都绿油油,等大部队都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含泪打4。
周欣又点了一些夜宵,把大家叫到她的大套房。仲居瑞纠结着不想去,又觉得拒绝太刻意,左右为难的时候已经被两社员推搡着走到套房门口。
裴煦窝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像今晚从没看见他似的打招呼:“居瑞学长,你刚刚躲在什么池子里,都没看见你。”
仲居瑞脸色更差了。
十七八个人爱玩什么的都有,看电视的,吃夜宵的,斗地主的,组队吃鸡的。他们俩就坐在房间相对的两个角,直线距离特别远。
仲居瑞心想,要么干脆装睡算了,到时候赖在套房客厅里不回去。
周欣已经拍手要大家一起玩个游戏。
“各玩各的还怎么叫团建啊?”
那显然是有想好的刺激环节了。
十七个人团团坐,要来玩断手指,每个人说一个自己没做过的事,做过的就要减去一根手指。第一个断完手指的人要受惩罚。
前面说得都挺无聊的。
“我没有经历高考,我是保送的。”
“我没有戴过隐形眼镜。”
大家都嫌不够劲爆,一阵“嘁”声。
周欣决定带个好头,从不那么尺度大的说:“我从没接吻过,母胎solo就是这么骄傲。”
裴煦很坦荡地减了一根手指。仲居瑞眼皮一直跳,决定作弊,死活不缩回手指,免得被盘问。裴煦意味深长地对着仲居瑞笑了一下。
周欣果然很激动地指着裴煦:“看到没有!大一小朋友都没有初吻了!我这些年白活了吗!”
一个妹子八卦:“是早恋吗?讲一讲初吻啊!”
裴煦想了想说:“不是早恋,成年了。就是他喝了我的旺仔牛奶,我觉得他一定很甜,所以忍不住亲了下。”
大家都在“嗷噢!”。
仲居瑞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好死不死地,周欣捕捉到他一脸烦躁的表情,说:“居瑞,你这表情是嫉妒人家纯纯的爱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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