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实话,我不是石头做的,你隔三差五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是个人都会动摇。”
裴煦立刻抓住重点,眼神狡黠:“哦?你动摇了?”
“我动摇了。”仲居瑞很坦诚地与裴煦直视,“你说你在追我,而我确实在考虑可能性。”
这个直球来的有点突然。裴煦心脏猛地一缩,忽然不太确定仲居瑞想说什么。
仲居瑞正襟危坐:“裴煦,恋爱这种事,认真有认真的玩法,不认真有不认真的玩法,你所谓的要跟我谈恋爱是哪种玩法呢?”
裴煦刚要开口,仲居瑞打断他:“我想,你大概不是要认真的玩法吧。你根本没打算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所有的行动都是一时兴起,也不在乎我什么反应,比起结果,你更享受这种过程。”
“在乎你的反应?”裴煦笑起来,“居瑞学长,我多少知道一点你的糗事。那些在乎你反应的姑娘们,离你二里地就看见你身上写着生人勿扰,不敢往前了。如果我也在乎你的反应,我们俩这会不可能心平气和一块晒太阳。”他挑眉,很有兴趣地追问,“至于认不认真这事,你难道还有对策吗?我认真怎么样,不认真又怎么样?”
仲居瑞心想,我不能怎么样,不知道对方的筹码,所以开局就很没有底气。这样不安的感觉让他格外不爽。他其实是控制欲很强的人,需要每件事都在他规划的轨道上,才能有充足的安全感。
裴煦蹲到仲居瑞面前,没有错过他表情的变化。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一味地追求狩猎的快感,而忘记了仲居瑞其实并不是他的敌人,既然不是敌人,也就没有俘虏一说。他的套路,他的战术,是有用的,足以吸引仲居瑞的注意,但也让他深刻怀疑自己的动机。
裴煦把下巴磕到摇椅的扶手上,像那只晒太阳的猫似的,懒洋洋。在仲居瑞把他推开前,他说:“那我们慢点来吧。”
仲居瑞诧异地问:“有多慢?”
“把进度条调到刚认识的时候。”裴煦起身伸个懒腰,向仲居瑞伸出一只手,“学长你好,我是新院大一新生裴煦,很巧合的是,我们高中也是校友。出于对高中学长身份的信任,我几乎没有考虑就加入了《燃点》,结果发现你根本就不来开例会。学长,希望你以后积极参加社团活动。”
这段话半真半假,大概会让仲居瑞安心。
真话是,他们的确是高中校友。
假话是,他去社团招新的时候,其实是碰运气想看看能不能遇见仲居瑞,没想到老天真的开眼。
“高中校友?”仲居瑞也是第一次听说。
他还想再追问,裴煦已经在唇边竖起一根食指:“呐,我们目前读条到刚认识的时候,我还没有要向你表达爱意的意思,了解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
一本正经的读条,莫名好笑。
仲居瑞掩面道:“哦,那下次再聊。”
既然已经读条到刚认识,裴煦没有理由一直赖在这里,他看看表,准备离开,被仲居瑞扯住袖口。
“伸手。”
裴煦乖乖把手掌递过去,两根半掌长的细桃树枝被放到他手上。
“我们家的规矩,新年口袋里要放桃树枝。你在身上放两天吧。”仲居瑞不太自然地说,“不想要也可以丢掉。”
“那怎么舍得?”裴煦眼睛笑起来,“谢谢学长。”
他把树枝小心翼翼放进口袋,背着手后退,退了七八步,他问:“仲居瑞,你动摇是因为有人喜欢你,还是因为是我喜欢你?”
仲居瑞心想,这有什么区别,这个“有人”不就是你。然而他们没有人再说话,裴煦的问句轻飘飘落在地上,他没指望仲居瑞回答,很轻快地从窄巷一闪而过。
那只猫已经跑掉了。仲居瑞出神地想,换作去年,他怎么也想象不出自己会这么慢哉悠哉地跟另一个人讨论试一试感情。像是准备好了试剂反应瓶,只等一点催化剂。
外婆和隔壁陈小菊各自手抓一把瓜子进院子。
仲居瑞几乎立刻发现婆婆理发了。春节前,他们这巷口的小理发店人满为患,都想赶在腊月剪头过新年,婆婆自己也给忙忘了,现在正月头,理发师老朱闲在家里,看完牌桌婆婆就让他给理个发——反正她年纪大到不用担心死舅舅这回事。
以前婆婆扎一个后髻,打理地很利索,有一股淡淡清香。此刻她已经变成短发,仲居瑞差点认不出来。他把电脑合上,诧异地问:“怎么想起来剪短发?”
“短头发好打理。”婆婆给他递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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