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宇是在电影院看的《重生》,知道他回来了,却已经不再是和自己呆在一个地平线上,这部电影根本无需任何宣传,也不用任何吹捧,它只是需要一个面世的机会,之後的,自有电影本身会来说明。
四个小时的戏,整整十二年的拍摄过程,那每一个唯美的镜头後面,他付出了多少?
其实冥宇并不知道,如果再次倒回到十年前,让冉轩扬重新选择人生道路,他绝对不会再走这条路,甚至会丢脸到双脚颤抖地回答你,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但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自己的这条命,什麽梦想,什麽成就,什麽死不瞑目,全不过是些空话。
当然,冉轩扬不会对任何人这麽说,无论过程多可怕多艰辛,走过了就是走过了,即便是每天晚上仍然会做噩梦,即便是身上留下了永远无法消除的伤疤,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在噩梦中惊醒时,冉轩扬都会用手掌轻抚自己的心脏,在确认那颗已经脆弱不堪的器官还在继续跳动时,才会稍微安稳下来。
在戛纳电影节颁奖礼之後,冥宇就在自己的户头上发现了一笔巨额,不止还清了最初借出去的本金,甚至连同利息,也一起被存放了进去。
冉轩扬并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卡,以为是连涵的,所以才会去用,现在的偿还,也不过是一种最真挚最无需言语的,两人之间的默契。
当冥宇这麽安慰自己,不要因为那冰冷的数字而感到寒心时,一旁的连涵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是傻瓜吗?如果不知道这是你的卡,他每次消费之後,签下的名字怎麽可能正确?”
冥宇是瞬间呆滞的,过了几秒後,才释怀地微微一笑,“是啊,他一直是个果断而又干脆的人,分手亦是朋友,我也很幸运地成为了史上最天才的华人导演的朋友团成员之一。”
同样经过了十年的时间,冥宇的脸上多少也有了些岁月的痕迹,尽管他一直包养得很好,但眼中溢出的无奈却成了他这十年来最大的变化。
被突然抱紧时,冥宇是完全没有准备的,想要搞清状况,身体已经被放开,连涵那张始终温和,好像妖怪一样十年没什麽变化的笑脸再次出现,“好了,你也别想太多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相见,是迟早的事,何不放开一些,欣然接受那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也撞直的精神?
连涵是送冥宇回来的,在说完这句话後,转身就准备回去,却在蹲下身准备穿鞋的时候,被冥宇拉住了手肘。
没有立即转头面对他,连涵叹了口气,才缓缓转过身,对上冥宇太多不解的目光。
第161章 爱与不爱
不是第一次对冥宇表示出超过了友谊的关心,但在上次和某个年轻男孩开房出来被他看到後,连涵就知道,有些东西,对於越来越感知周围一切的他而言,会隐瞒不了。
连涵坦诚地告诉冥宇,其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是什麽感情。最初是因为冉轩扬的拜托,所以才会在你身边,看著你,别让你出什麽事情;再之後,是出於朋友之间的关心,想要让你过得更开心一些,这种情绪一直持续了那麽多年,因此真真假假,我也已经无法判断了。
就和你们演员有时会迷失自己,分不清现实和演戏一样,对於我们心理学家来说,有时为了达到某个效果,过多的心理暗示,也会使自己分不清真切。
连涵说这些的时候,冥宇的表情似乎有些挣扎,很困惑又感觉很难做。
十年,一个长到足以改变一切的时间,要说冥宇最大的变化,并不是一种对生活的无奈,而是性格上的一种成长,在连涵第一次接触到冥宇的时候,他曾经对冉轩扬说过一句,别看他现在二十几岁了,其实从社会关系上的年龄来说,根本还未成年。所以他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如何融入这个社会,你想想,如果这些都不会的话,又怎麽会懂得和人交往?和人相爱?这是更深一层的人与人交流的模式。
现在的冥宇,虽然也没表现出多大热情,但本身的那道拒人以千里之外的隔膜不见了,最初,他曾经表示过,自己现在身边的人,都是因为冉轩扬才会聚集起来的,无论是连涵和吴斯,亦或者是之後的祁衡,这令他觉得自己很失败。连涵看著他许久後,叹了口气,没有任何一段间接的情感,可以长达十年之久。
帮人也好,看某人的面子也好,都不可能一照顾,就照顾那麽长时间。
别人不说,祁衡绝对是最直观的证据,在冉轩扬还没出去之前,他都不拿正眼看你,怎麽可能在他走了之後,反而和你成了朋友?他的行为举动,是没有过多深思熟虑的,最直接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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