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不应该被通过呀……”程绅轻轻的摸着树枝粗糙的表面,低声说,“特朗普在苏格兰的高尔夫球场也通过了审批,可后续又被爆出破坏沙丘。某些国家政府为了赚钱,甘愿当别国的垃圾场,居民都生活在有毒的垃圾里,这也是通过了审批。”
程绅转过头,看着晏子桉的眼睛,气鼓鼓地说:“通过了审批真的不是什么有力的说辞。”
晏子桉被噎的无言以对,又开始偏头疼了,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呜呜呜,他是身体不舒服嘛……程绅还是有点心疼:“这上面有点冷,你要不然就先下去吧,到五点我就下去了。”声音软绵绵的。
“没关系,”晏子桉冲他笑了下,“我陪你呆会儿吧,顺便想想怎么劝你。你冷吗?”
“有、有一点点……”他是在关心我吗,怎么办,还是好喜欢他,程绅心里当真是矛盾极了。
这种矛盾在看见晏子桉脱下西装外套,又把外套递给他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别着凉了,怎么只穿了短袖。”
程绅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他的脸直发烫,不好意思拿这件外套。
“披上吧,我至少穿的是长袖。”晏子桉又往前递了递。
程绅矜持了一秒,就把外套接过来,穿在了身上,周身一瞬间被一股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给包住了。衣服有点大,袖子有点长,他拽着袖口,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你怎么穿着西装就上来了呀,会刮坏的。”
晏子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没来的及换衣服,市长一句话就让我过来,初来乍到,肯定得唯命是从,对吧?”
程绅点点头,又查户口似的问:“那你之前是在哪里工作呀?”
“亚约市。”
亚约市是拿美亚合众国数一数二繁华的一线大都市,各方面要甩出华仁这样号称“最宜居”的三线城市好几条街。
“也是在政府部门吗?”
“不是,”晏子桉环抱手臂用手在胳膊上搓了搓,企图摩擦生热,“我是个律师。”
法学院很难考诶,那他岂不是又帅又聪明……程绅的脸恨不得比枫叶还红。
“我还是想再劝劝你,”晏子桉说,“这个项目是市议会投票通过的,70%的支持票,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这样拖着也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关注的人够多,就有余地。”程绅紧紧的攥着袖口,很固执的说。
“恕我直言,真正像你这样关注环境问题的人是少数,可持续发展什么的都太虚了,gdp和就业却是实打实的。”
程绅愤愤道:“你肯定不是个环境律师。”
晏子桉挑挑眉,无所谓的摊手说:“确实不是,我是专利方向的。”
让人讨厌的有钱人、资本家……程绅腹诽道,可是又这么帅,这么绅士,呜呜呜,好想做他男朋友。
都说话不投机半句多,程绅与晏子桉没有任何一个观点相同,却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久。
夕阳颤颤巍巍的悬在地平线上,云如火烧,枫如烈焰。空气被凉风浸透了,开阔美好的景色却像极了一个暖洋洋的梦。
程绅侧过头,去看晏子桉。看他高挺的鼻子,性感的唇,硬朗的下颌线,他英俊的面容被夕阳剪出了个幻境似的影。
这一切都好浪漫啊,一起坐在树上聊天、看枫叶、看夕阳,真要是谈恋爱,也不过如此吧。
五点到了,伐木工们终于熬到了下班。抗议的人见今天的目的达到了,就朝树上喊,约着明天再来。
程绅在树上与他们挥手告别。真到了要下树了的时候还有点恋恋不舍。
“我先下去吧,还能护一下你。”晏子桉说,“害怕吗?”
“不怕,我去非洲的时候,更高的树都爬过呢。”
晏子桉低头揉了揉鼻尖,深吸了一口气,说:“其实……我还挺怕的。”
“啊……”程绅常年练钢管舞,臂力握力协调能力都是一流,现在想想,普通人能爬上来都很不容易了……
程绅小声提议:“不然我背你下去吧。”
晏子桉诧异的挑眉,又笑着说不用,小心翼翼的爬了下去。程绅提心吊胆的看着他安全落地,才放下心来,熟练的下了树,又把衣服还给了晏子桉。
晏子桉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又帮程绅拍了拍,边问:“你们明天还要来?”
“来呀。”
晏子桉大剌剌的帮程绅拍灰,连屁股都没放过。
程绅闭着眼睛,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晏子桉的手碰触到的地方,整个人定在了原地,羞的耳朵都要冒烟了。他又听见晏子桉问:“哪怕这样的抗议没什么用?”
“不会没用的……”程绅腼腆道。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人问起这样的问题。这仿佛是这个社会约定俗成的默契,一个成熟理智的人会从结果出发去思考问题,功利主义、机会成本,低效几乎等同于愚钝。可程绅心中早有一句话,他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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