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来在地铁上和顾笑的那段对话,他问她如果有一天顾笑能成为一个画家,有人拿顾笑和梵高比她会怎么看待。顾笑说她会努力去追赶梵高的成就并不会惧怕世俗的眼光,他在听到顾笑的回答的时候是感到震撼的,可以说顾笑给了他走下去的莫大的力量。然而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他终于明白了:原来不清醒的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顾笑是顾家的人,就算她以后不出名又怎么样?是,她确实和一般的女生不一样,也许她也有自己的理想抱负,也幻想着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可是她姓顾,这就注定了她这一生会比很多人要顺遂的多,和她谈梦想,对她而言那是触手可及的梦,对自己来说在想之外,还需要更多的努力。他不是想否认顾笑的努力,只是突然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云和泥的差距,那么远,远到他不想去思考他们应该处在什么样的关系里面,他只想逃开,他明白自己的分量,不想去做那不自量力的蝼蚁。
顾笑听到柜台那里喊号,知道是他们的咖啡和松饼好了,便走过去。她觉得周亦然怪怪的,却说不上来他哪里怪,就是好像突然对自己疏远了很多。人就是这么个奇怪的生物,关系的远近其实只要用心感受,几句话的功夫就能感觉出来,所以她疑惑,周亦然是因为什么在疏远她呢?是刚才哥哥的言行让他不快了么?可能他是被冻傻了吧,顾笑自顾自猜想,然后就觉得自己更加对不起周亦然了,她端了餐点回去以后把东西放下,说:“你先吃,我去拿点东西。”
她问店员借了电吹风去洗手间给周亦然吹衣服,然后收到了一个短信,竟然是周亦然发来的,他说自己有事要先离开:“羽绒服下次你带到练习室还给我吧,咖啡杯底下有钱,这顿算我请你的。”
顾笑从洗手间赶出来寻他的时候周亦然已经走掉了。
她走回座位,周亦然的咖啡和松饼一口都没有动,他觉得莫名其妙,不是说好今天一起玩的吗?她都想好了下午要去哪里了,他怎么突然发个短信就走了?这不像周亦然的作风啊,按照他往常的习惯,起码应该见到自己说一声再走啊,再说了,不是说好了今天下午的时间归自己的吗?
周亦然走了,顾笑也没有吃东西的心情了,她穿上自己的羽绒服拎上吹干的周亦然的羽绒服就离开了。她在门口招手打了个车,坐上车后想着不如就回家吃饭吧,反正也没人陪自己玩了。
周亦然在街角看着顾笑上车,不是没看到顾笑左顾右盼失望的眼神,他缓缓摇了摇头,举步往地铁站走去。
那天他也没去练习室练习,突然就没有了努力的兴致,出了地铁后他就步行回家。雪越下越大了,他又没有打伞,回到宿舍的时候活像一个穿着毛衣的雪人。他费力的用冻僵的手拿钥匙开门,进去的时候路声、朴璟声和欧阳翊勋三个人并排并正在一起切蛋糕。
周亦然故作轻松道:“今天吃蛋糕啊?有没有我的份?谁过生日啊?”
路声不好意思的说:“我做的,正好在宿舍闲着没事,就做来玩玩。”
周亦然眼神一亮:“想不到啊,路声你还会做蛋糕啊。”
路声说:“我妹妹喜欢吃,就学过。”
欧阳翊勋一瞬不瞬的盯着蛋糕垂涎欲滴,说:“路声哥好厉害呢,做的蛋糕很好看,和店里买的一样,还很大,亦然哥你也过来吃嘛。”
屋里开了空调,周亦然进房间拿了件毛衣出来把湿掉的毛衣脱了丢进浴室,然后边换衣服边朝他们走过来:“好啊,有幸尝尝我们路声的手艺。”
路声笑了笑:“随便做的,对了,你今天和顾笑出去玩的怎么样?外面雪很大吧。”
欧阳翊勋抬头:“哥你今天和顾笑出去啦,怎么不告诉我!”
周亦然看了他一眼:“你前几天都回家过年去了我怎么告诉你啊,在宿舍的人都知道。”他不知道欧阳翊勋怎么突然想和顾笑出去玩,却也不关心,拉了个凳子坐下来,问道:“宿舍其他人呢?”
朴璟声靠在路声非要给病号安的躺椅上,说:“一个在睡觉,一个大概是出去做FBI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还有一个在韩国。”
周亦然点点头:“外面太冷了。”
朴璟声说:“看出来了,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雪人成精了呢,能自己步行到宿舍里了,可把我这个病号给吓坏了。”他还做了个夸张的害怕的表情,活像被欺负的小娘子。
路声把切好的蛋糕递给他,说:“得了吧你,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胆子这么大的人这么说话,你不害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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