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叶勋,你是输给自己的欲望还有不择手段。”陈诺冷冷看他,“没有人会指责你追求权力,可是你起码要光明正大。靠歪门邪道得到的东西,迟早得还的。我希望你能用服刑的时间好好反省,这还远不是你应得的惩罚,你自己清楚。”
叶勋再度陷入沉默。后来又沉声说:“要不是你家里关系比我硬,你根本出不来,你也没法找到证据。”
“那我也总会想到别的办法彻底揭发你的。”陈诺静静地说,“这点跟我的家庭无关,不管还要等多少年,我都不会放弃。”
叶勋异样地看着陈诺:“你真的很可怕,偏执得像个疯子。也许我一开始就不该跟你在一起,跟你这种人一旦分手,遭到疯狂的报复是肯定的。”
“呵呵……”陈诺低低笑了一声,似乎在嘲讽叶勋到这一步还说这种话,“你不是很想让我变成疯子吗?你以前让我精神失控,听说你接受审讯时也尝到了濒临崩溃的滋味,很不好受吧?我敢说你现在尝到的痛苦,不够我当初的十分之一,因为你是罪有应得,我是被冤枉。——谁是疯子?疯子是你吧!为了一点地位,就害死战友,迫害自己最亲密的人。叶勋,想想你过去对我做的事,你那些行为是有多疯狂失控?正常人都没法相信你会这么做,可你却真真正正地做了!我要是软弱一点,都能被你逼死了。”
顾卫南看向陈诺那坚毅的表情,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陈诺亲口对叶勋当初行为的控诉。在受伤最深的时候,他没有说;在跟自己唯一提起的那次,他也没有说。也许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吧?直到今天,叶勋终于败露,陈诺用这样有力的方式还击了叶勋。疯子?精神病?如果陈诺这样也算,那全世界的人都该疯了吧……
叶勋已经再度沉默,陈诺却无视叶勋的沉默,把最后要说给他听的话一起说完了。顾卫南觉得,陈诺大概还是希望叶勋能够有一点反悔的表现。人在利益面前停不下追求权势的脚步,也许在失去一切,不得不停止的时候,才会因为回顾起过去而有所悔过。
“……年前我和卫南去晓天家了,他父母还问起你怎么没来,是不是忙得病了。”陈诺看着叶勋说,“他父母对你印象真是很好。”
“……”叶勋还是保持沉默,但是眉头却皱了起来。
“我说你因为受贿被抓了,他们都觉得你很可惜,还说等允许亲人探视了,要来看你。”
“……”
“为了老人的心情,我没有说出真相。以后我会去照顾他们的。”陈诺继续说。
“……”
直到最后离开,叶勋一直沉默,陈诺说完之后也没有停留,很干脆地离开了。顾卫南觉得,这很可能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私人谈话。
“你觉得叶勋只是为了掩盖自己,才去照顾肖晓天的父母吗?”走出房间以后,顾卫南在光线有些阴暗的走廊里问。
“我希望那是他内心愧疚的表现。”陈诺平淡地说。
“你觉得他出来以后会不会报复?”
“他还是老实改造比较好,不然他会很惨。”陈诺一点都不在意。
“也是,”顾卫南赞同,“等他出来,我的级别都升好几次了。”
离开B市看守所,阴沉的感觉立刻不见了。外面阳光明媚,绿化带里的植物都借着春天的温暖适意在疯长。陈诺长长地舒一口气,拉住顾卫南的手。顾卫南再次习惯性地鬼鬼祟祟看了周围一圈,然后很享受地跟陈诺牵起了手。
现在他肩头上已经有了带级别的肩章,不再是光秃秃的红板板了,顾卫南觉得自己顿时比以前帅了很多。虽然两个穿着军装的人手牵手依旧很古怪,但顾卫南很不要脸地觉得起码自己跟陈诺很般配,至少在高度上,他已经跟陈诺差不多持平了。
“你会一直在部队吧?” 顾卫南被陈诺上次的话吓得不轻,忍不住想起来跟陈诺确认。
“嗯,只要不出意外。”陈诺说。他俩继续沿着马路边聊边走,军用皮鞋在马路上轻轻踏过,发出很有节奏的好听声音。
“真好。”顾卫南口水兮兮地盯着陈诺,“我真觉得你是穿军装最帅的军官,没有之一。”
“呵呵……”陈诺已经对顾卫南的花痴表现自动免疫了,“你呢?”
“我想混够级别就转业,然后进司法部门。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就可以真正帮到你了,不接触不知道,好多案子水真深。像叶勋,他得牵涉到好几十人了吧!那些小喽啰都不算了。”
陈诺对顾卫南的热心汗了一下:“这话怎么就像医生对人说‘欢迎常来’一样别扭。你以为我会碰到多少类似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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