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教官。”顾卫南苦着脸说,“不过你还没说不来看我的原因。”
“哦,我以为你也会想到。”陈诺面无表情,“那晚的事上面都知道了,又查出我开的那辆车去过火车站,证据确凿,抵赖不了,所以这几天我也在写检查啊,标兵同志!每天训练完,首长们挨个来找我谈话,就差把我送回原单位了,风口浪尖的,我还去禁闭室?禁闭我自己吗?”
顾卫南是真震惊了:“怎么会这样?”他没想到陈诺居然也被他连累了,之前对同班战友隐隐的愧疚感变成了对陈诺的强烈愧疚。没办法,他对陈诺的热爱远远超过对军队的爱。
陈诺倒是很平静:“正常吧,这事又不是个秘密。只是所幸你没跑远就被找回来了,学校也懒得跟你一个学员较劲追究。”
顾卫南开始内疚地措辞:“教官,这个我真没想到,我……”
陈诺看他比刚才知道自己处境还难受的样子,有点心软,于是口气也不严厉了:“这你不必过意不去,因为本来就是我的错。就是我们队必须加强训练,会操的时候好好表现才行,不然我真得走了。你也要刻苦啊,别再给我出状况了。”
顾卫南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不是他的错?,他要不当逃兵,陈诺也不会瞒着领导网开一面了。不过已经发生了,何况当初自己是坚决要走,再说“都怪我”什么的那太虚伪了,他只能猛点着头说:“嗯!”
“走吧,做一下准备活动,我们开始练习倒地技术。”陈诺说。
“教官!”顾卫南刚才光顾着内疚去了,这时突然想到个问题,又站住了,“吴队长和胡队长也像你这样受罚了吗?”
“他们啊,还好吧。”陈诺含糊。
顾卫南却是又惊了:“啥?你的意思不会就你一人这么倒霉吧!”
“那还不是因为你跑得最远?别废话了,补课。”陈诺把这话题打住了。
不用说,出于对陈诺的愧疚和担心被战友围殴的危机意识,顾卫南练得很卖力、很专心。陈诺的要求同样很严格,态度也很严厉,但毕竟是一对一的教学,顾卫南身体协调性又好,基本一点就透,教起来十分省心。所以比起集体训练时动不动因为一个人失误就让全队重复动作上百次这种魔鬼举动,陈诺在单独面对顾卫南时,表现得远没有普通学员眼中那么凶残可怕。于是在顾卫南眼中,这简直就是个春风沉醉的晚上,一边认真补习一边赏心悦目地对着陈诺看了个够,算是狠狠弥补了这几天的空白。
不过第二天,顾卫南重新融入队伍之后,就发现前一天叫他荡漾不已的教官不见了。冷酷、严肃、苛刻、恐怖,骄阳似火的朗朗夏日,陈诺就是有本事在全队学员头顶压上厚厚一堆乌云,让他们感到生不如死,从而视死如归。动作细抠到极致,体力透支到极限,上百名学员硬是在这样的魔鬼训练中把耐力和承受力又都提上了一个台阶。
周一的小会操,学校领导和军区首长果然都来观摩,顾卫南所在的学员大队毫无悬念地被评为最优,总算是让苦逼的三队学员们获得了些许回报。
顾卫南那天晚上解散之后,终于有机会听完了随艺的小道。原来顾卫南被关禁闭的当天,有人看见彭志飞去了某校领导办公室,八卦此事的人是当玩笑说的,说彭志飞都去找校领导套近乎了。直到顾卫南提到彭志飞看见他离校,随艺才想这两者间有没有联系。
顾卫南一听炸了,他马上想到的是,彭志飞根本不是再告发他,那是去给陈诺打小报告了啊!要不怎么解释吴队长和胡队长都没事,惟独陈诺会被领导揪住检讨呢,因为彭志飞并不知道一队和二队都有逃兵!要不是随艺和许守峰拦着,他差点又去找彭志飞揍一顿,转念一想,这事别说没凭没据,就算有证据又怎么样?彭志飞的做法固然叫人气愤,可是却找不出错处,反而自己犯的错是明明白白,去打架更是错上加错,只会给陈诺添麻烦,这才作罢。
而且这阵子陈诺训练起来如此变本加厉严厉,明显心情不怎么舒畅,顾卫南提都没敢提彭志飞的事。现在他们队得了最优,总算把之前的事弥补过去了,顾卫南这才敢找到陈诺,再度问是不是因为被谁告发,他才单独受罚的。
陈诺反应还是很平淡:“谁说都一样,本来就没要刻意瞒,就是我私自处理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不太合程序。”
顾卫南却不甘心:“教官,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彭志飞也知道我那天私自离校的事,他还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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