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在,晨昏定省也给免了,他这几天都相当清闲。
这一闲下来,小越子就跟那猫巡视领地似的,开始在东宫里转悠。
皇宫内部暂时还不敢到处晃,真跑丢了怕碰到千年女鬼。
曹总管是个很严肃的老先生,平日里连御侍们都颇有些怕他。
越亦晚本来想问问能不能在院子里烤BBQ之类的事儿,忽然就想起了花慕之。
那天的对话还没有说完,他中午就离开了溯明廷,之后都在陪父亲进行访问。
“曹先生,皇太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先生回答的中规中矩,不外乎是些谨慎的夸赞。
不行,这么问听不出什么来。
越亦晚琢磨了一刻,决定用更巧妙的问法。
“那他这么多年,有放弃过什么吗?”
曹老先生是看着太子从小长大的,一听到这个问题,神情松动了许多。
“怎么可能不作出牺牲呢。”
他开始讲太子放下的喜好与玩具,谈论他少年时期束之高阁的凉鞋与漫画,还有最终转手送人的演唱会门票。
太子从小是个很活泼的孩子,可活泼就会乱了规矩。
他喜欢喂宫里的小野猫,会跟同龄的小御侍玩闹,没少被父母训斥提点。
后来懂事了,渐渐地就越发收敛,不声不响也不犯错,如今也只在外人面前笑容不改了。
那都是出于礼仪,笑给旁人看的。
“太子最近这几年里,平日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不怎么说话,也没有表情。”曹总管长长的叹了口气,神情也颇为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越亦晚在旁边喝着茶吃杏仁饼,听得津津有味:“还有吗?”
老头儿平时挺严肃的一人,话匣子真的开了,也忍不住多说几句。
“太子原本跟我说,很想去国外念书,可本来手续都办好了,皇室外出时遇到了暴乱,虽然最后没有损伤,可陛下不敢再贸然让他出国了。”
他本来拿到了心仪大学的OFFER,最后还是选择留在深宫里接受国内教授的单独辅导。
好可惜啊……
越亦晚动作顿了一下,忽然有些能明白那天他说话时的语气。
“从前太子殿下想去学医,可这怎么可以呢。”曹总管又道:“皇室的人,哪能去医院里碰那些脏活?”
真要学医,是要解剖尸体,接触病患的。
各种脓疮血疽已经够污秽了,甚至还要帮忙处理病人的排泄物和生殖器官。
皇室成员可以从军,可以从商,那都是顺应大时代和社会风气的双赢选择。
就连英国皇室里也是如此,既要顾着履历,也得足够体面。
“后来……都放弃了?”
越亦晚怔了一下,意识到百度百科上的那几条。
确实……都无疾而终了啊。
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喜欢与向往化为泡影,该有多残忍啊。
大概是这个话题有些伤感,老先生转了话题,忽然道:“我带您去看看殿下的书房吧?”
越亦晚怔了下,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殿下走之前说过,东宫里除了工作文件不要乱动之外,其他东西都随您浏览的。”
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越亦晚最近上课的地方都是在自个儿新腾出来的书房里,还真没怎么去过抱朴殿。
那宫殿在院子的北边,斗拱飞檐都古朴讲究,据说是供东宫处理政务的去处。
主殿有书房、正厅和休憩的卧房。
二楼还设计了会客访友的地方,外面是长幅山水画作为装饰。
在这儿休息的时候,可以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山水画会顺着暗轴往上平移腾出空间,露出藏在墙内的电视。
就和供他们休憩起居的朝明殿一样。
越亦晚在抱朴殿里逛了一圈,看见了好几帖花慕之亲手写的字,据说这殿前的匾额也是他成年之际自己写的。
书房里一尘不染,同样放着些小说和旧书。
他脚步一顿,忽然瞥见了书架里藏着些别的东西。
在《名利场》和《呐喊》的中间,夹了本妖舟的《留学》。
留……学?!
咦——这不是晋江的出版文吗?!!
越亦晚愣了一下,颇有种在一堆西服里看见件牛仔外套的感觉。
他抽出那本书,看向旁边的管家,微睁眸子问道:“这也是太子平时看的?”
“这些闲书,原先是不让看的,但成年之后就随意了。“
不……这不是一本普通的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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