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啊。”花慕之翻看着他这边的好些小说,还带了两本准备回去读读看:“你想听什么?”
“散文吧?”
于是到了晚上的时候,花慕之真的拿了一本《梁实秋散文集》过来,坐在床头给他读书。
越亦晚抱着他安安静静地,不时亲一亲他的手腕。
他有时候觉得,故事和诗,都是能让人相互共鸣的奇妙事物。
长街上的那些字句也好,那枚写着‘生欢喜心’的印章也好,都是让他能感觉到他们在触碰着对方的灵魂。
花慕之给他读的,是《槐园梦忆》。
梁实秋作为著名的散文家,一生写过很多闲情逸趣的文章。
他不肯参与政事,一度被鲁迅抨击,但从年少到苍老都深谙生活之趣,日子也过得颇为逍遥自在。
他谈美食,聊男女,几乎所有的散文都带着趣味。
但不知怎么地,花慕之便翻到了《槐园梦忆》这一分区。
那是他写给亡妻的悼念之作。
“……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这篇悼文很长很长,从少年时相识于西直门外,到相爱之后的异国分居,一直回忆到了分别的尽头。
花慕之读的很慢。
他的声音有一种电影旁白的感觉,让人能在脑海里想起许多的画面。
越亦晚抱着他听着那对夫妻在战乱中的颠沛流离,听着他们如何养鸟下棋,一时间也有些怅然。
“——我们不讳言死,相反的,还常谈论到这件事。季淑说,‘我们已经偕老,没有遗憾,但愿有一天我们能够口里喊着‘一、二、三’,然后一起同时死去。’”
花慕之顿了一下,继续念了下去。
那温柔贤淑的爱侣还是终究因意外而亡,离开时还在努力微笑着,嘱咐他不要太过担忧。
“我希望人死之后尚有鬼魂,夜眠闻声惊醒,以为亡魂归来,而竟无灵异。白昼萦想,不能去怀,希望梦寐之中或可相觏,而竟不来入梦。”
他停在了这里,忽然握紧了越亦晚的手。
许多的情感和牵挂,此刻都不许再多言语。
哪怕他们还很年轻,哪怕这段婚姻刚度过一年有余,值得珍惜的东西也太多太多。
越亦晚抬起头来看他,半晌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原先不怕死亡。”花慕之抱紧了他,缓缓开口道:“可真的离开你两个月,却好像忽然明白了很多自己不能承受的东西。”
他已经放不下他了。
“起码,和你一起变老是我,不是吗。”越亦晚与他十指相扣,抬手抚平他皱着的眉笑着道:“你可是在见到我的第一面就说了,结婚以后就再也不许分开了,还劝我多考虑一下。”
花慕之也想起了那一幕,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我该好好感谢那杯梅子酒。”
让我遇到这么好的你。
第74章
颂春时的庆典一过, 后续的许多皇室工作也开始恢复运行。
如今负担主要外事相关工作的, 主要还是帝后夫妇。
他们一般会陪同政要接见重要人物, 或者出席政治、文化等领域的重大场合。
而花慕之作为太子, 要负责慈善和公益等方面的项目, 每年也需要多次公开露面,以展示亲民和负责的形象。
除此之外, 皇家还不定期的要举办各种宴会, 去大学发表公开演讲,以及参与部分世界性交流活动等等。
越亦晚这一年半的时间里陪同了十余次,也渐渐地摸出规律来。
有一些是可去可不去的, 即使是有大人物来,他们这些做小辈的其实也没什么存在价值。
还有一些是过去当吉祥物和LOGO的,仿佛在证明‘我们确实很重视这次会议,连皇室成员都请过来了呢’。
由于春季的事务太多, 花慕之渐渐减少了去剧组的次数,转而远程协助和给予参考意见。
小两口往往上午要去参观火烈鸟保护基地, 下午去给新开的国家濒危生物克隆中心剪彩,晚上还要去赴‘一元午餐基金会’的慈善晚宴。
虽然《璀璨新衣》刚播出两期,但越亦晚也在国内开始小有名气,甚至些名媛会在晚宴上拜托他签名合影。
花慕之在两个身份之间来回切换, 倒也是颇为得心应手。
他往往端着酒杯与基金会负责人笑着寒暄, 一面在心里修改《风鸟花月》的过渡剧情, 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三五分钟就能交接完毕。
江绝那边也清楚他们两人的主要工作, 在这种时候不多打扰。
这一晃, 就从三月到了五月。
太子殿下的生日是在五月十四日,不光撞了今年的端午节,还刚好是西方的玫瑰情人节。
52书库推荐浏览: 青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