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统这种事,表面功夫做足了就是了。
等他们从明庙逛了一圈再回宫,路上都能闻见缭绕的香火气息。
明庙附近有好些道观和寺庙,烧尾香和头香的人都挤不过来,听说有人半夜抱着睡袋在庙门口排队,就是等着烧新年第一炷香,好为亲人和自己求个愿。
车子开回溯明廷,又换了马车各奔东西。临分开之前太后还一脸的不乐意:“冬休期?这周六真不播了?”
“真不播,”越亦晚失笑道:“人家老美要一块过圣诞节,也讲究着呢。”
“放个假正是做生意的时候,这帮人连电视节目都不播了,哪有这种道理?”太后显然有些嫌弃:“行吧,那我再等两个星期。”
等小夫夫两上了马车,往东宫那边去,路上又闻见了香甜的味道。
“哎?这是?”越亦晚嗅了嗅味道:“花糕的味道!”
“是玉京糕,”花慕之掀开了帘子,示意他听细碎的木槌声:“正在捣梅花呢,还要做样糕尝尝味道。”
一大半自然是提前就做好了冻起来的,等到了时间蒸熟便是。
还有一半要在今天下午和夜里亲手做新的,也算是特供品了。
“我考托福那一年,我爸还亲自去排队给我求了一个,金印上好像是……六百六十八?”越亦晚若有所思:“今儿倒是在大本营里呢,半夜去吃十个怕都是没问题。”
“六百六十八?”花慕之讶异道:“那估计是我亲手摁的金印,好吃吗?”
越亦晚思考了一会儿:“我一口吞了,是甜的咸的都没分清楚。”
太子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道:“别人都是祈福,你倒是把它当零食。”
“听母后说,明年这个时候,我也可以跟着你一块摁金印了,”越亦晚不服气道:“是我我就印个六六六八八八,再亲笔画个鱼叉上去。”
“为什么要画鱼叉?”
“干爆那些锦鲤!”
到了元旦的凌晨四点,太子夫夫又被御侍们请了起来。
今天是一年初始,要早早的更换吉服,梳洗打扮。
两人都不是长发,自然是没法盘发髻的,但玉冠还是可以用系带绑在头上,期间再插上泛碧的柳枝,代表如意吉祥。
吉服自是与新婚时不同的另一套,上头描鸾画凤,还镶着狐毛滚边。
由于临国是热带气候的小岛,冬日里终不落雪,气温也只是凉快舒适,所以吉服也做的轻薄透风,并不算沉重。
越亦晚已经习惯了在化妆间里打着瞌睡等工,等一切妥当之后才牵着他家太子一块上马车。
两人披金戴银一走出门外,便如那画上的吉祥童子一般,看起来般配而又贵气。
听说长公主怀了二胎不方便出来,小王爷又在学校里赶项目,两人都提前请了假。
倒是其他宗亲全都到齐,在等吉时的时候还不忘和这对新婚夫夫寒暄逗趣。
“——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呀?”
“喜欢男孩女孩儿啊?”
越亦晚全程非常敬业的假笑,发自内心地感谢宫廷礼仪课教的那些话术,什么陷阱都统统绕开,完全不落套。。
伴随着九钟接连鸣响,丝竹管弦和太鼓迎着东风齐鸣,皇族的人排成长队走向祭坛,正上空的航拍无人机发出蜂鸣般的震响。
“一礼——”
“二礼——”
“三礼——”
御侍高声道:“跪——”
数十人在此刻整齐划一的撩袍下跪,向古老的神明与血脉致以敬意。
越亦晚此刻顾不上玩笑,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回忆着动作要领,跟着太子一起叩头祈福。
毕竟是全国直播,连商业中心的屏幕上都在转播,不能出错。
敬香、拜祖、听训、谢筹——
整个上午忙活下来,他甚至领子和背后都沁了一层薄汗。
结婚那会儿因为下过暴雨的原因突然降温,又要站在高台上行礼,好歹还算凉快。如今正值元月,反而暖和的让人想脱外套。
两位殿下规矩自是一步不错,而且还不约而同的开始走神。
在伏拜听经的时候,一个在琢磨新题目会是哪个领域的,会不会考自己的短板,另一个则在思考后面几章该怎么写,是不是该拎反派人物出场了。
老道士有点口音,念起来又快又长,简直跟播广告词一样。
问题是一个字儿都听不清楚,只能跟着点头。
等到了等候媒体采访的时候,一个开始想家里的法国毛巾布起球了没有,要不要去仓库查验一下,另一个则开始琢磨女配的角色是不是太单薄了些,要给她加点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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