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廷轻蔑地笑了一下,一字一字咬着牙说:“开枪吧混蛋!”
莫顿面色铁青,眸子里闪着阴冷的光,他刚要开口说话,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大笑声:“哎呀呀莫顿队长,你用枪指着我的小心肝干什么呢?难道你也对他感兴趣了?”
莫顿一回头,正看见霍维斯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拎着一根藤杖,慢悠悠地踱过来,后面跟着紫头发的克兰。霍维斯眼睛一转,扫过众人的脸,最后把目光落在被人压制的蓝廷身上,好像这时才弄明白出了什么事,一挑眉,说:“怎么了?难道我的新玩意惹祸了?”
“他想越狱。”莫顿收回手枪,不过一句对话之间,已然恢复沉静,淡淡地说。
“越狱?”霍维斯一瞪眼睛,突然夸张地大笑,“算了吧莫顿,你说出来谁会信。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他越狱?难道他疯了?”
“我看就是疯了。”莫顿后退几步,“要不你问问?”
狱卒把蓝廷架起来,这回学乖了,仍有两个牢牢钳制住他的双腿。霍维斯饶有兴味地注视着蓝廷被鲜血润染得红得炫目的唇,半天才问道,“你想越狱?”
蓝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我想弄死你!”
霍维斯冷下脸,故意提高声音慢慢地说:“看样子,昨天晚上我把你玩弄得还不够狠哪,还有力气在这里胡说八道。”他话中的含义太露骨,周围有很多认识蓝廷的战俘不约而同吸一口凉气。
蓝廷怒火冲天,嘶声叫道:“你放屁!”
霍维斯却不再理他,转而对莫顿道:“真是太感谢你了莫顿队长,及时制止了他盲目的冲动,看来我还得继续调教啊,可以把他带走了吗?”
莫顿瞥一眼他们,有些厌恶地说:“管好你的东西。”
“当然当然。”霍维斯笑着说,“把他押到我的办公室。”
霍维斯的办公室在战俘营办公楼的顶楼,完全符合他个人的风格,装饰极为奢华,明亮通透的落地窗,一抬眼就可以看见战俘营当中操场上的情形。
狱卒们把蓝廷推进来,霍维斯命他们退下。蓝廷身上的伤口全裂开了,衣服脏兮兮的,手铐脚镣都没有解下,勉力站着。
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克兰轻手轻脚走过去,为霍维斯倒了一杯酒,转身出去。霍维斯没有喝,慢慢晃动着玻璃杯,看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子里荡漾。
“我以为,吃点苦头,你能老实一段时间。”不在敌人面前,霍维斯的声音总是很低沉,带着点涩涩的沙哑,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味道。
蓝廷嗤笑:“我不是那种人。”
“也对。”霍维斯抿一口酒,斜坐在宽大的办公桌上,目光飘远,“刚到集训营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别的贵族子弟因为身份的原因,生怕成为众矢之的,都很收敛低调。只有你,张狂而嚣张,锋芒毕露。”他絮絮地说着,像想起了非常久远的往事,唇边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行了霍维斯,我来可不是听你叙旧的。”蓝廷毫不客气地说。他一点也不想回忆那段时光,本来完全可以过得充实而愉快,却被眼前这个可恶的人一次又一次打压,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
霍维斯耸耸肩膀,神色轻佻,仿佛刚才的深沉只是给人的错觉:“我告诉过你,适当的妥协非常必要。古人有句谚语,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弄得大家都不愉快,除了被打一顿吃点苦头,又有什么用?”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蓝廷提高声音,神情激动,“与其这么活着,我宁可死!”
“啧啧啧啧。”霍维斯无奈地摇摇头,“蓝廷,你从来也不知道什么叫退让。这里是战俘营,不是冲锋陷阵的战场,没有必要一往无前,监狱有监狱的规矩,你不懂可以问问多维他们……”
“问他们?”蓝廷冷笑,“是想让我像他们一样含辱忍耻、苟且偷生?还是毫无立场地跟敌人肆意谈笑?或者像条狗一样被人呼来喝去,蹲到地上,只为能吃上饭放个风?!”他鄙夷地唾弃一句,“一群怕死的懦夫。”
霍维斯面色一沉,那点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深邃的眼睛注视了蓝廷好一会,目光甚至有些犀利。好半天才慢慢放下酒杯,起身走到蓝廷面前。
蓝廷昂起头,和他对视。
“懦夫……”霍维斯呢喃一般的低语,突然出手,要抓住蓝廷的头发。蓝廷下意识地偏头躲闪,同时挥臂抵挡。霍维斯顺势扯住他手腕上的镣铐,双臂用力把蓝廷扔到办公桌上。
蓝廷痛得闷哼一声,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被摔裂了,他不停地咳嗽,刚想挣扎着爬起来。霍维斯冲上前,狠狠揪住蓝廷的衣服,猛地推到落地窗前,用力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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