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安捧着水杯:“你刚才解释的时候,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沈多意静了片刻,回答道:“我想对你证明,我不是为了钱什么都做。”
窗户纸乍然捅破,细雨清风一并涌入,倘若屋檐上挂着串风铃,那此时一定在叮咚作响。戚时安心中豁亮,他们之间的偏见本如潮汐涨退,可是沈多意竟然主动一步,从此在他心间植了密树,还筑了长堤,意图把偏见全部摒除在外。
他已败退,却得寸进尺:“为了人情也不行。”
“什么?”沈多意没反应过来。
戚时安虚张声势:“再随便相亲,我亲自出警告信。”
第10章
比起三十层简约又沉闷的装修风格,章以明的办公楼层要花哨温馨得多。他对待秘书的着装更是宽松,甚至还要求人家多穿亮眼的颜色。
办公室的门上挂着一圈圣诞花环,其中一颗松果已经松动,估计坚持不了多久就要掉了。屋内光线明亮,深棕色的皮质沙发旁摆着张浅棕色的藤编圆椅,几个方形靠垫随意搁在沙发和椅子上,让人想窝上去眯一觉。
章以明坐在办公桌后审核手下部门的报告,桌上摆着不少零碎的工艺品。不止桌上,但凡能放置装饰品的地方都没空着,他喜欢出差的时候买点小玩意儿回来,有些送人,不过大部分都堆在了办公室里。
秘书送来下周的工作安排,章以明的目光没离开过文件,头也不抬地问:“晚上有什么活动?”
秘书回答:“晚上约了证监会国际合作部的李先生吃饭。”
章以明烦道:“通知戚先生,让他去。”
说曹操,曹操到。戚时安忙里偷闲过来一趟,正好听见章以明给自己派遣工作。等秘书离开,他自顾自到沙发上坐下,既不说明来意,也不说是否同意去应酬。
章以明心中明白,拿起手机拨出号码,等里面接通便温柔地开口:“孟小姐,上次关于重疾险还没聊清楚,晚上见个面?”
戚时安皱眉看向对方,随着电话挂断忍不住问:“这么巧,姓孟?”
你永远想象不到猎艳高手的狩猎范围,章以明带着不屑和心疼看向戚时安,觉得饱汉子嘲笑饿汉子饥是种相当没素质的行为。他坐在椅子上旋转半圈,面对高空外的阳光,说:“虽然我在两性关系方面没什么底线,但做第三者的话还不至于。”
怪不得查沈多意,还拐弯抹角探听沈多意辞职的原因,戚时安不爽地问:“怎么,现在放心了?”
“想套话?”章以明又转过来,“孟平的女儿之前进了保险公司,让沈多意带着,俩人还相了亲,保险公司的人都说他们般配。所以我得弄清楚,别破坏了人家。”
谁知查出咨询公司的事儿,正好摊开说清,还能防患于未然。
戚时安本就是来问章以明折腾的原因,此时一切理清便不再多待,起身把西裤上的褶皱拍平,往外边走边说:“和李先生约的地址发给我,这轮我去。”
长长的走廊载满了阳光,但又被几何支柱的影子切碎,盯久了恐怕会头晕。戚时安闲庭信步般往长廊那头的期货投资部走去,经过饮料机时突然想来杯果汁。
液体声滴答,遮掩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略迟地扭脸看向期货部门口,见沈多意拿着一沓文件款款走来。走到他跟前时,杯中的果汁正好接满。
“喝东西?”
“嗯,和期货部的同事聊了半天,有点口渴。”沈多意去拿杯子,感觉到戚时安想把接好的那杯让给他,便抬头率先说道,“他们部门好冷,我喝点热的。”
两个人各端一杯站在走廊上看风景,戚时安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忙,简明扼要地问:“去期货部有事儿么?”
沈多意递出文件,回答道:“是徐先生个人账户的方案,他想试试期货,我弄完去问了问同事们的意见,您看一下?”
戚时安接过翻看,沈多意在旁边继续道:“我选的是合约品种,一来有比较明显的方向,好做。二来周期短,不少都是几个月就定形态了,战线过长的话徐先生可能会没耐心。”
“你很了解他?”戚时安看着文件问。
“还好,以前打过交道。”可能是老早就出来打工的原因,沈多意很擅长配合其他人的行事习惯,说优雅点叫“情商高”,通俗点就是会“看眼色”。他帮戚时安翻过下一页,说:“这是筛选的几项,还没最后定下来,主力合约和非主力合约都有。”
戚时安用指甲在纸面上划过,直到出现痕迹才停下,说:“周期短,形态要及时把握,并且和短线意图一起。主力合约的行情稍稳定,不容易走极端。其他的,有几样需要保持谨慎,估计期货部那几块点心已经嘱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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