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师您也早点休息。对了,温泉池水放好了,干净的没人泡过,房间里有一次性的泳裤,您要不要......”
“不了,年纪大了不好这个。”谭教授摇摇头,回房休息了。
顾南下意识地还是给言奕留了盏门灯,躺回床上,忙碌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又看了会儿资料,疲倦袭来,慢慢迷糊了过去。
两个小时后,言奕轻手轻脚地用房卡刷开了门。
床头阅读灯温暖的黄色灯光打在顾南脸上,投下模糊的阴影,会议指南掉在床边地毯上。
言奕走过去关掉顾南头顶的阅读灯,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声音有点大,调到最低档才感觉差不多合适了。
好累。
终于把人送进了医院急救室,看着深沉的夜色,他一点犹豫也没有的找了个计程车就往回赶。那司机也是个胆大的,仗着晚上车少,差点没玩儿起漂移来。下车的时候山风一吹,右半边脑袋就开始疼,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跳。
等进了房间,看到那个人安静的睡颜,心里突然就暖了,头也没那么疼了。渴望如此渺茫,而现实却仍然存在温暖,他不一定给你浓烈的感情,给你甜腻的**,却平安健康地在身边。
看着另外半张床,言奕有小小的犹豫。
是睡呢是睡呢还是睡呢?
言奕有裸睡的习惯,不过这种情况下选择裸睡明显是不明智的,所以他只好翻出件大T恤和内裤,进了淋浴间洗澡。
因为怕吵醒顾南,他把洗手间门关得很紧,温热的水流扑头盖脑地淋下来,皮肤迅速发红。
好可惜呀,不知道他们几个泡了温泉没有。
言奕一边在身上搓搓洗洗,一边惋惜地暗叹。幸好会议有四天,明天还有机会。
因为没脱衣服,顾南其实睡得并不算安稳,隐约听到点响动,迷蒙地睁了下眼睛。
顾南睡的那一侧,正好面对淋浴间的磨砂玻璃,幽暗房间中,透出一片暖黄的光影,就在他眼前。此刻模糊的光在玻璃上投下了一个人影,轮廓分明却不辨眉目,于夜色中悍然入眼,镂刻入心。
那只是无意识地睁眼,其实脑子并不太清醒,于是顾南合上眼睛再次沉入梦中。
夜幕下的酒吧。舒缓的蓝调,低语的男男女女,晶亮的玻璃杯,独脚的吧凳,戴着黑眼罩的调酒师。
顾南独坐在吧台前喝酒,第三杯龙舌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爱上有些微醺的感觉,似乎那种迷蒙中的快意悠悠然地挠中了骨子里的痒,带着些微的兴奋,意识却清醒着旁观周围的人和事。
身边有浓妆的女人走过,抛来一个有明显含义的眼神。顾南偏开头抿了口酒。龙舌兰其实不适合小口小口的喝,一杯到底的爽利火辣才是它的风格。
酒杯眼看着见了底,咕嘟嘟从杯底冒出金黄的酒液来。顾南捏在手里看杯中波光潋滟。
空间里弥漫的音乐很突兀地转了调,节奏奇异而勾人,每一个鼓点都敲在最空虚的角落,旋律缠绵起来。酒吧里灯光变暗,小舞台后面亮起一盏射灯,投出一个男人的剪影。
人群有些躁动。
男人背对着,贴身的衣裤勾勒出流畅的线条,蜂腰翘臀,长腿轻轻一个横步迈开,腰臀轻摆,踩着节奏开始扭动。
顾南从来没有看过男人跳这种舞。他一直认为男人跳芭蕾已经是很诡异的画面了,国标稍微容易接受一点,只有蒙古舞这种豪放彪悍的舞蹈才是男人应该做的动作。
这时候却觉得男人跳得很好看。
台下有人起哄,吹口哨,小声的尖叫。
男人们的和女人们的。
男人的扭动越发妖娆了,腰如扶柳,身似缠绵。手掌贴着臀侧摸下去,五指修长,在灯光里晕出一圈亮边,像带着电流,所到之处火花四射。
手掌滑上脸侧,男人偏过头,灯光拉出五官的起伏曲线,下巴轻抬,微微张开了唇。音乐里浮出几声暧昧的呻吟,辨不清男女,声声勾人魂魄。
顾南突然很想看看他的样子。
于是他踏前一步,半个臀离开了凳子。
男人突然转过身来。背后的大灯光芒刺目,面容却仍然笼在黑暗中。右手缓缓地抚过胸前,拉链向两边敞开,褪下左袖,再褪下右袖,上衣滑落脚下。
顾南视线跟随,发现男人没有穿鞋,盈白的脚背在暗影中发光,精致圆润的脚趾紧扣在地板上,一步一步迈下台阶来。
音乐节奏加快,变得强劲有力。男人扶着高脚圆凳开始绕圈,光裸的胸膛在灯影中时隐时现。动作突然脱离了柔软,转为干脆利落。上臂肌肉微微坟起,有力地撑在圆凳上,每一个甩头、下蹲、旋转、飞跃,动作大开大阖,如云过山端,风入丛林,充满力度与美感。长腿劈出,带出一道风划过顾南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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