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还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只能先跟着跳上车,然后看着凌夙像疯了一样死死地抱着那个男人,整个人都没了魂魄似的。
那一晚,注定是慌乱而无序的一个夜晚。袁怵被推进手术室后,凌夙就一直站在那里,他双唇紧闭,脸色苍白,无论谁过来他都没看过对方一眼,也没说过一句话。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时间越长越令他感到心慌,真希望医院能赶紧出来,可又害怕走出来的人会对他说些他不愿意听到的话。
袁怵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他心里也没底。那颗子弹正中他的胸膛,那里正是众多内脏器官汇聚的地方,稍有不甚就会引出大出血。而且他不清楚自己刚才和袁怵在水里泡了多久,在那样冰冷的环境下,袁怵的身体会受到更大的损害,哪怕是他,一个没有受伤的人,现在都觉得浑身发冷,身体热得几乎快要失去意识。
他茫然地靠在墙壁上,想象着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那应该是他和袁怵之间最美好的时光。没有丧尸,没有危险,俄罗斯人的客房又大又舒适,他可以随时随地伸手抱住袁怵。有时候他会挣扎推开他,有时候也会安静地任由他抱着,甚至当他壮着胆子亲吻他的脸颊时,他也不曾躲开。
或许有句老话说得对,幸福来得太快时,往往意味着悲剧也会接踵而至。他们都太大意了,没有料到马克西姆会做这样的事情。不,也许他已经预料到了,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他本来有想过,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把袁怵往这里一带就可以了,他们就会很安全。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或者直接在脚边炸开,混乱夹杂着震惊,几乎容不得他多去思考什么。
在一次又一次的失之交臂后,他最终把事情拖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
那一刻,他突然很想给自己一颗子弹,结束这痛苦而纠结的人生。他抬起头来看着那一直闪着红色的灯光,想象着袁怵在里面与死神做着搏斗,整颗心就忍不住飞速地往下坠落。即将发生什么,他不敢去想,头脑里只剩下一片空白,以及那隐隐的可以回忆起来的过往的甜蜜感觉。
时间漫长而萧索,在凌夙几乎要风化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下来。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推门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望着凌夙。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死神突然降临了一般。
43
43、情话 ...
清晨九点的时候,病房里的窗帘被轻轻拉开,照进了今天的第一缕阳光。护士仔细查看了病床旁的仪器,确定一切数据都正常后,便走出了病房。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凌夙踱着步慢慢地走过来,便立马站好,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早啊长官。”
“嗯,你早。”凌夙冲小护士摆了摆手,径直推开了房门。他没有立马走进去,而是靠在门边,望着床上安然入睡的人,喃喃自语道:“你到底准备睡到什么时候?太阳都照屁股了,难道你妈妈小时候没教过你,赖床不是个好习惯?”
他只是这么随意地一说,反正这三天来,他每天都是待在病房里这么自言自语的。他总在想,如果袁怵醒着的话,一定会忍不住揍他一拳,让他闭嘴的。
手术很成功,胸口的子弹取了出来,虽然伤到了一部分内脏,但并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走出来的时候和凌夙说,病人伤势过重,又长时间在冰水里浸泡,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或许会昏迷上一段日子。凌夙听到之后不置可否,他只需要知道人救回来了就可以了,至于他想要多睡几天,他一点没意见。反正他也觉得这段时间袁怵的精神太过紧绷,早就应该放松一下,好好休息休息。这次受伤虽然令人意外,倒也不失为不幸中的大幸了。
他每天除了处理必要的事情,就是过来陪着袁怵,看着他躺在那里安静沉稳的面容,喋看似休地说着一些心里很想说的话。比如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会活不下去之类的恶心肉麻的话。
这些话放在平时,他可能没有这么顺利地说出来,但是在对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说,并且乐此不疲。
所以他刚刚站在门口说的那番话,只是一个开场白而已。他可以想象得到,一会儿他将拉张椅子过来坐在袁怵床边,然后向他讲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再深情地表白上一番。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每天周而复始,直到他苏醒的那一天。
只是今天,情况似乎有些不同。凌夙在说完那番话后,刚想要抬脚往里走,就听得一个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在那里慢慢地说着什么:“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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