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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凌言嫉妒过祁思明的那些年轻岁月。
嫉妒当年能得他最好光阴的男男女女,嫉妒他们能让祁思明怒发冲冠,为爱与人大打出手,嫉妒他们能得祁思明挖空心思,放彻夜的烟花看盛大的喷泉……
年轻时,人人都觉得此生太短,所以追爱追得不顾一切,妄言说着一生一世——而这些只应存在于年少气盛时的高调,凌言未曾有过,自然会偷偷羡慕,以为人生再不复返,他此生都得不到祁思明这样冲动的、无所顾忌的示爱了。
可原来,祁思明还记得。要挖空心思,给他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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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期节目最后凌言已经不能反应了,他心头震荡,几乎强行克制才能继续在直播间里继续坐着。
后面的四个嘉宾也被连累得心情大起大落,估计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之后的问题,一个比一个严苛,他们也表现的一个比一个惨。
到了LI区的总长就是惨到最顶点。几乎到了他对区内的地方基层官员在线通讯问责,结果那个被联系的官员居然胆大包天地来了一句,“可是咱们区这么穷,我们没有这个能力啊。”
阿德区长气得嘘嘘喘气,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
小地方基层官员跟不上最新消息,不知区内总长在直播,居然当着数亿民众的面儿,公然拆上司的台,阿德颤抖着一双打皱的手,几乎急出了抓耳挠腮的效果,暴跳道,“你要是觉得你能力不行,那你现在就立马给我写辞呈!”
直播时候当场辞退干部,也算是开了民众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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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天的直播就这么热热闹闹、百感交集的结束了。
凌言整个人浑浑噩噩地,一听那个AI主持人说完了结束语,立马摘了AI头戴,第一反应就是往家里赶,他慌不择路地从办公室冲出去,步履凌乱地穿过国会大楼的走廊,心里乱糟糟地,已经装不下别的了。
只是他以为要回家才能见到人,却不想在国会大楼外就看到了,捧着花,正等着他。
八点多的首都,巨大的国会广场上灯火璀璨,美不胜收。
祁思明站在那里,凌言忽然就想起他外祖父说的话,他说人生太长太苦,长恨身不由己,可若你爱之人也深爱你,那何不携手就一起活完百年?
此后哪怕江海余生,也是不枉。
凌言眼眶一热,只好快步走下台阶,飞奔着抱住他,“刚才你有看直播吗?那个AI问我祁思明是谁。”
祁思明笑呵呵地搂紧他,顽皮地一左一右地晃,像是最平常的一天一样,稀松平常地顺着他的话问,“那你怎么答的?”
凌言说,“我说祁思明是我爱人。”
然后他忽然就安定了。稳了。再不是一个人了。
风吹过贴着地皮的草根,吹过藤蔓,野花,灌木,名花和参天大树,万物都在风中低吟,在那一瞬的生态下,全世界的生灵、各式各样的分布形象,都好像有了灵魂语言,都有了能和他共生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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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人间》一星期只有一次录制——还好只有一次。
所以七天的剩下六天,凌言就该干嘛干嘛,除了他感觉跟祁思明感情更好了,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可如果要是硬说有什么变化,那大概就是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认识了他。
他之前出行、用餐,很多人只是看着他,现在都是直接过来跟他打招呼。
之后有好几次他邀请几位德高望重的官员、大法官去高级餐厅用餐,论名气威望,那些服务生本来应该对他身边的人打招呼的,结果一个个都整齐划一地朝他弯腰,喜滋滋地喊“议员先生好”。
凌言:“……”
这就很尴尬,凌言真是恨不能迈步子的时候都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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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那段时间媒体对他开始进行铺天盖地的报道,对祁思明也开始进行了深入挖掘。
民众的热情和爱,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他们的获知感永无止境,好奇心欲壑难填,所以媒体也投其所好,不断地使用各种手段开始对他进行热情的搜刮,希望可以把凌言剥脱得一丝不挂——所以当媒体公布出他是文惠和凌远山的儿子,是Utopia之父的外孙的时候,他感觉这个世界都好像被震颤了一下。
赞美吹捧铺天盖地,溢美之词作势要把凌言砸个晕头转向,哪怕祁思明每天也能接到无数的来电。有大型媒体的编辑满怀诚挚地询问可否给个机会采访他们,凌言的同僚们也热络地邀请他们区他们家里共进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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