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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悲痛的日子都没有时间。
不知道搬到VI区的哪一天,他半夜码着不知所谓的代码,忽然间抬头,像是噩梦终于被叫醒一样,看到完全陌生的环境完全陌生的屋子。
那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他们是真的不要他了。文惠当天宁可自己去死,都不要他。他们从来没喜欢过他,他们生他,却没有一天喜欢过他,甚至死了连梦也是不肯给他托的。他再也不用期盼他们回家了,哪怕他把文惠的节目访谈看上好几百遍,把他们每个镜头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们也到底是回不来了。
那天亚纳什的采访刚说结束,摄影直播还没暂停,凌言就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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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闻上前去应对亚纳什和其他媒体人,何小姐掀着她Utopia上最新发布的新闻“美投太子半夜飞车离开南乐街归往XXI区,祁凌疑似不欢而散”,焦灼地拉住一天都装得像没事儿人一样的凌言,连珠炮似地低声发问,“你们吵架了?天爷啊,这档口你们吵什么架?!他还是半夜走的?!”
凌言拨开她,奔着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他拨着通讯,数着忙音的次数,拉开厚重的红木门的时候,对方刚好接通。
所有长大的孩子心里都藏着小小的愿望,他们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修正当年童年所有的不幸,隔着时光抱住当初那个自己。
凌言在办公室里面靠住门,身子不由自主地滑了下去,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他问,“祁思明,你还要我吗?”
第六十章
少年始的精神抑郁十之八九都是原生家庭的副产品,只是十年前凌言太小,他身在其中,说不出个原委,只能感觉到不快乐。十年后少年长大,他终于看清了当年的自己,终于在心里鼓足勇气去怨恨至亲,却发现人世间再也没有机会给他抹平遗憾创伤,只能在父母身后,默默地,帮着他们把面具继续戴上。
一切悲剧都将轮回。
孩子的一生就是父母的复刻。
那一瞬间他产生了无比强烈的宿命感,他想到了他和祁思明的争执,想到了祁思明上一次摔得震天响的门,想到了这一次他半夜收拾行装离他而去。源自父母的爱人原型在他的潜意识里深深扎根,那一瞬间他好像灵魂漂浮空中,有了上帝视角,看着他和祁思明相互指责的样子,就和当年凌远山和文惠一模一样,就和他们那段无可救药的婚姻一模一样。
那一瞬间,凌言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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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可以忍的,父母这一代就是这样过来的,他可以忍的。只是他忽然害怕了,他想是不是这个世上永远都不会有一个人会属于他了,他们靠近他,然后又一个个地离开他,文惠当年就是这样的,来时不见得急切,走时是那么斩钉截铁。
他忍不住了,他想自救,他给祁思明打电话,问你还要我吗?他是在求他啊,他在说他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已经没有人可依赖了,求你别离开,求你还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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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祁思明原本正在XXI区跟他一帮叔伯兄弟打桥牌,聊着新来的执行官最近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接到凌言的通讯他也蒙了一下。
凌言很少脆弱,他也不是个会低头的人,这种反常的情绪捏紧了他的心,他也顾不得输赢了,提着衣服就从牌局出来了,立马调了离首都最近的直升机机师去接人,挂断的时候他还想着,幸好这是在老宅里,不然要是在他学校附近的房子,这么晚了可去哪找停机坪啊。
凌言是两个小时后才到的,他带着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祁思明在外面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人到了,谢过了机师,就焦灼地拉着他往屋里走,避开家里的客人,径直把人拽进了房里。
祁思明都快要要忘了上次跟凌言做是什么时候了。
他好久不曾碰他,皮肤都要忘记他的感觉了,两个人也没说话,他也不问他发生了什么,进屋就开始脱他的衣服,凌言情绪也很激动,红着眼睛,像是卯着劲儿一样,不断地撕扯身上的布料,不断亲吻祁思明。
有一瞬间他们感觉像是回到了他们重逢的那天晚上的状态,没有矜持,没有羞耻,欲望勃发,激情澎湃。凌言主动翻身骑在祁思明身上,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咬着嘴唇,沉迷着的,前后摆胯。他的技术很好,之前的被动生疏,都是他跟祁思明装的,凌言绷紧脊背,一边动,就一边弯下腰亲吻祁思明,嶙峋的肩胛骨像蝴蝶的双翅一样,就要破骨而出。
那天是祁思明第一次在他身上使用暴力,他掐着凌言的脖子把人从身上掀下去,压进柔软的床铺里,压住他窄小的胯骨,没带丝毫技术地直进直出。这个祁思明生活过十几年的屋子,藏着太多的私藏品,中途暂歇的时候,一套一套的玩具被他翻了出来,到最后祁思明是带着金属套环进入的凌言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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