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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祁思明是真的喝醉了,从酒店出来的时候,祁思明还端着人家的酒杯,里面的龙舌兰被晃得酒水四溢,也不耽误他兴致盎然地说阿言你等我回家。
他东倒西歪地把酒杯往后一甩,在身后台阶上摔了个稀碎。再然后,凌言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无视了给他开车门的司机,绕过车头,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凌言的心脏都要被他吓停了。
还好司机动作敏捷,在他合车门的时候拦住了他。
谁知道这酒鬼还说不通了,说什么都要自己开车回家,凌言远程又安抚又指挥,司机和酒店门童在旁边架着他,束手束脚地,想把他拖进车里,谁知祁思明毫无形象地卡着车门,固执地不肯进去,声嘶力竭地喊凌言来,“阿言,你来接我!”
凌言看着这样撒酒疯的祁思明简直头痛,他说你别闹,赶快上车。
祁思明却生气了,指着屏幕,像个愤怒的眼镜蛇,“你来接我!你答应过的!”
凌言:“……”他答应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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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祁思明一句话没说完,又吐了。
镜头晃动的厉害,还有不断磕碰的声响。凌言听着那声音都觉得难受,好像祁思明在呕心沥胆。司机和门童不会心疼他,他们只是觉得头疼,祁思明四肢跟着胡乱地踢蹬,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架住他,宛如一场混乱的撕斗。只是祁思明那个半个运动员的体魄,他们真的扛不住他,最后司机哭丧着脸,为难地看着凌言,用眼神向他求助。
凌言没了办法,在睡衣外面套了大衣,认命地下楼。
他害怕他不去,祁思明今晚就要去躺石子车道了。
结果他开车到的时候,祁思明一看到他,瞬间就老实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往他车里钻。
祁思明一身酒味,像是从掉进酒缸里刚爬出来,然后用烘干机强行烘干了一样,凌言把钥匙给了司机,自己和祁思明坐上后座。凌言气不过,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脸,祁思明迷迷瞪瞪地撑开一条眼睛缝儿,看到是他,也不气,死沉的胳膊把凌言一抱,紧紧地扣住了。
他呼吸喷发着酒气,像个霸道的小孩。
凌言心里一软,轻轻道,“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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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个小孩没一分钟安生,车刚启动,他说阿言你给我唱首歌吧,结果不等凌言开口,他自己却先唱了起来,“喔!月光光,照地堂!”
凌言:“……”
夏春草那么高雅的品味,早餐听新闻都要搭配卡门D大调,结果他儿子不知道哪里基因突变,诗朗诵一般的歌一开口,司机都要开不了直线了。
祁思明丝毫不能察觉一样,继续他的口水歌,“喔!虾仔你乖乖训落床,听朝阿妈要赶插秧咯,阿爷睇牛上山岗,阿嚒织网织天光,喔……喔……”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唱完了,还是忘词了,祁思明结束了他又喊又叫的live,他勒紧了手臂,乐极生悲一般,忽然伤心地说,“阿言你别走。”
凌言当他醉了,拍着他的后背哄他,“我不走,我这不来了嘛。”
祁思明却像听不懂一样,固执道,“阿言你别走。”
凌言一下子就愣住了。
祁思明是个有野兽一般直觉的人,他敏锐善察,什么都知道,只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而已。他抱着他。他想留住他。所以一遍遍地说阿言我不想你走,我不想你走。字字句句,尽是眷恋与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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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没想到他们那天晚上会做。
祁思明醉成那样,他都觉得他硬不起来了,谁知道他一上床,祁思明就扑了过来,钳着他的腰就开始掀他的睡衣。真的很暴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酒,祁思明有点没轻没重,他稀里糊涂地,甚至润滑液差点都忘了用,好像想完全凭着本能进他的体内。
壁灯刚才走时凌言就没有关,此时祁思明在他身上起伏,动作,猛力抽送,饱满的额头上逐渐淌下一线汗水,凌言看着他的脸,情不自禁,伸手替他揩去。那是少有的凌言和祁思明做爱感受不到快感的一次,但是当时的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他认真地看着身上的人,忍着下面的疼,只觉得身上这个人,真好看。
祁思明漆黑的眼睫,因为情欲显得迷离而动人。
激烈的冲撞里,肌肤相贴的火热拥抱里,他想到自己能满足他的欲望,他忽然无比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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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凌言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折腾到什么时候,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难得的是祁思明并没有上班,而是坐在他身边看文件,见他醒了,他捏了捏他的后腰,问他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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