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拉坐在厨房盲区,根本没看到上司大驾光临,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无缝衔接的传唤,吓的险些喷出一口咖啡来。
反观祁思明,就从容得让人切齿了,他脱了手套站起身来,扬声,“咖啡几块方糖?”
凌言咖啡不加糖,但是祁思明问了,他转口就道,“一块。”
祁思明捏着小调羹搅拌,撞出清脆地瓷器碰撞的叮叮声响,笑着回头,“何小姐劳驾,帮忙把小砂锅端一下吧,辛苦一夜了,你和阿言饭桌上边吃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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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锅里的是松茸粥,好几个小时前就熬了起来。
祁思明害怕凌言昨夜吐过没有胃口,填了一星猪展瘦肉入味,添了花椒入味解荤腥,洁白稠密的米粥,盛出小小的一盅,端到凌言面前,还热腾腾地冒了个泡。
本来早晨没有胃口的凌言立马感觉饿了,他呼吸艰难,问道,“你昨晚做的?”
眼前人闻名遐迩的是眠花偎柳的风流,没想到这种事做来也颇有几分老手的倜傥。
祁思明不答,只挑眉,说“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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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的吃相十分文雅,咀嚼吞咽都像一副画,何小姐吞粥的空隙偷眼看着他,看着凌言尝了一口之后说好吃。他弯着一双眼,看着祁思明的时候,整张脸都照亮了,那不是凌言平日很收敛的笑,那笑法太明媚,太可爱,干净得就像个孩子。
何小姐忽然想到一些陈年旧事,感觉心里某处角落轻轻被人牵起。
之后祁思明也没客气,直说了从她这里要了宅邸的管理权限,强势地安排了凌言的一日三餐,甚至还主人模样地直接接手了家里的账单。
凌言也惊人地什么都没说,点点了头,食指扣了下调出昨晚何小姐的工作结果,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在何小姐一团乱麻的心情中开始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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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凌言昨夜好大的一通脾气,整个团队夹着尾巴一夜未睡,一鼓作气地把事件经过捋了个清清楚楚,信息收集得明明白白,甚至超常发挥,在那么晚的情况下还力所能及地联系相关方交叉取证。
二高老师陈某涉嫌性侵Sophia这件事,导火索的确是校方不满学生家长大鸣大放,声称要将Sophia开除。但是这件事并不像游戏厅老太说的那样刚发生一个星期,而是已经快有一个月了。
何小姐打报告的姿势十分标准,时间地点标注得一目了然。凌言一目十行把主要内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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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联系了苏闲报案的那个派出所,但是负责人什么都不肯说,只说案件已经上移了,我一层层打上去,案卷反正现在是在总局那里。检方我也问了,这个还真的是上报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压了下来……”
祁思明唔了一声,“这个陈老师背景不错啊?他是谁啊?你们区的名师吗?”
凌言摇了摇头,“别问我,我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知道。”
何小姐道,“的确是名师,但也不算什么大人物,据说他妻子有钱,和区内管委会沾亲带故,估计是上下打点周全了。”
祁思明啧了一声,“拿点钱就能让警方检方松口……这真是,VI区是公职人员开不起工资了吗?不过你说苏闲是个记者,他们这么干就不怕堵不住悠悠之口吗?”
“问题就在这里,网络上报道其实一直没断过,可是热度非常低——这要不是学校律师出了个昏招,想拿苏闲杀鸡儆猴,逼得家长闹事,可能我们今天也不见得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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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看完了整理的材料,挑了两个细节问了问,“这个苏闲是哪家媒体的?”
何小姐早有准备,“以前是我们区的王牌《时空新闻》的外派记者,不过她几年就离开原单位,现在顶多算是个自由记者吧,这几年她一直在区内干着搅屎棍的活儿,影响力不算太大,美誉度倒是很低。”
记者总是不太讨人喜欢的职业,有攻击力的尤甚。
凌言点点头,“那今天这集会事先申报过吗?”
集会游行示威算是典型的一种社会成本较高的集体行动,因此此类活动的法律规范也十分谨慎、细致。
“五天前申报了,但是只到提出申请。”
“主管机关必须三日内给予批复,同意和不同意都要明确说明,”凌言用手指撑着太阳穴,感觉VI区基层工作已经没个体统了,“所以就是他们没有给出任何回执喽?”
“没有,这事儿被人压住了。”
凌言闻言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这帮人看来真的是觉得天高皇帝远啊。”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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